“不喜歡。”
本來忐忑不安的男人瞬間像是吃了定心丸,整個人從沮喪的狀态中脫離,尾巴搖來擺去,是肉眼可見的愉快。
但這種情緒沒持續多久,斯諾倏地察覺到祈瑞可能是被迫訂婚的,一想到這種可能,他頭上雙耳豎起,渾身都染上了冰霜,本就具有攻擊性的長相更顯淩厲。
“他們逼你訂婚?”
聽到這壓抑着怒意的磁性聲音,祈瑞毫不懷疑但凡他說一句是,就算違背法規,斯諾也真會去給他出頭,為避免破壞計劃,斟酌着選了個折中的說法。
“...不算。”
話落,斯諾明白了其中的未言之意,但也意識到祈瑞并不是完全不願意,想到此,他兩耳突地垂下,眼神暗淡了一瞬,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交易而已,你過來。”
不用問也知道斯諾在想什麼,祈瑞無奈解釋,直起身招呼他過來。
畢竟相處了一段時間,祈瑞也沒有刻意掩飾,所以斯諾多少摸清了他毛絨控的屬性,沒等到他開口,就主動送上了自己身後的毛絨尾巴。
———
從異人培養所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祈瑞到現在手心還留有輕飄飄的餘感,因為撸毛撸的夠盡興,神色都帶着輕松之意。
以至于車内的卡羅琳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沒忍住胡言亂語,“怎麼,跟你的小男友玩舒服了?”
卡羅琳:...
她發誓她隻是不小心把内心話說出來了而已,沒有别的意思。
祈瑞:...
深吸一口氣,為避免風評被害,他矢口否認,還差點被帶偏,“他不是我小...男朋友。”
滿是沉默之中,祈瑞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弓身進入車内,岔開了話題,“錄音聽完了嗎?”
說到錄音,卡羅琳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下來,想到錄音的内容,她怒極反笑。
“我那個父親跟我那個叔叔,可真是好樣的,害死了我母親不說,還想要私吞她最後的東西,呵,做夢去吧...”
在卡羅琳的娓娓道來中,祈瑞聽到了故事的全部。
卡羅琳的母親名叫布萊茲,因為父母去世的早,又留有遺産,所以她從小就被養在叔父家。
寄人籬下的滋味并不好受,何況叔父還有個比她小一歲的女兒,自小就跟她不對付,長大後更是處處針對。
卡羅琳的父親查爾斯則是一位沒落貴族,因父母曾對叔父有恩,他找上門想要借此娶叔父的女兒,叔父一家自然是不願意,但為了保全名聲,竟讓布萊茲替嫁。
等到查爾斯發現後為時已晚,婚後他雖不悅,但還算體貼,兩人因此過上了相敬如賓的日子。
但好景不長,沒過幾年,查爾斯突然發達了,一時之間水漲船高,讓人眼紅,這年卡羅琳六歲。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記得一年後的某一天,她放學回到家,突然被告知正在坐月子的母親産後抑郁自殺的消息。
諷刺的是,從那之後,查爾斯以傷心為由不允許任何人再提起布萊茲,但卻在她去世不久後火速迎娶了叔父的女兒,還生了一雙兒女。
時至今日,雖然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但隻要卡羅琳每每想起,就覺得如同被扼住喉嚨般不能呼吸,但面對兩方的阻攔,想要找到當年的真相并不容易。
萬幸的是,布萊茲早有先見之明,去世前就寫下了遺囑,将父母的遺産和自己打拼下的财産都白紙黑字地留給了兒女,零散合計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目。
查爾斯和叔父一家自得知後就惦記上了,謹慎綢缪多年,不料在訂婚宴上露出了馬腳,更沒有料到談話内容會全部被祈瑞錄下。
其中不乏有當年布萊茲死亡的真相,不是産後抑郁,是他殺。
卡羅琳手裡緊緊握着證據,言語之間高興極了,“憑借這個,我可以直接把他們告上法庭。”
祈瑞看了她一眼,唇角揚起一抹弧度,“不夠,不是嗎?”
“怎麼不夠?”
“證據不夠,這是其一;其二,懲罰不夠,要不然...你怎麼會在暗地裡搜集他們私藏并販賣藥劑的證據呢?”
卡羅琳驟然扭頭看向他,臉上的笑容盡數褪去,眼神極冷,卻蓄滿了淚水。
“确實不夠,在我看來,他們單是因為這個而受到的懲罰,遠不及我們受到的委屈的萬分之一。”
祈瑞但笑不語,縱然聽到這恨意滔天的一番話,他卻沒有絲毫觸動。
“不錯,我還是更喜歡坦誠的合作夥伴。”
卡羅琳聞言擦去了還未滴落的眼淚,眼神雖戲谑卻帶着認真,“你打算怎麼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