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就這麼被認回了斯家,斯母也沒有食言,很快幫淩越峰辦理了轉院手續,又親自去看望了他。
醫院裡,兩人相對而坐。
斯母擦了擦眼角的淚,她已經從淩越峰口中知道了小兒子的事,神色是數不盡的感激。
“淩先生,不知道該怎麼謝謝您,如果不是您,我可能都沒機會再見到幺兒了。”
得知失蹤多年的小兒子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受了這麼多苦,她的心就如刀割般疼痛。
病床上的人費力擺擺手,有些局促,“不必不必,小諾從小就很懂事,這麼多年更是幫了我不少忙,所以我也很慶幸收養了這麼個好孩子。”
“不管怎樣,還是要好好謝謝您...”
一番談話過後,氣氛融洽了許多,斯母也從中得知兩個孩子正值高三。
斯諾雖然比淩謝大半歲,但兩人是一同入學的。
仔細思考一番,斯母提議說,“如果可以的話,讓兩個孩子轉來林海上學吧,宏德中學是個挺好的選擇。”
“...可以問問兩個孩子,我怕他們到新環境一時不适應。”
“也是。”,她點點頭,又說起了舉辦認親宴會的事。
“正好幺兒再過幾天就十八了,到時候認親宴就跟成人禮一起辦。”
———
很快就到了定好的舉辦宴會的日子。
斯母拿出早就挑好的禮服,催促兩人趕快換上。
祈瑞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斯諾已經在等待了。
聽到動靜,男孩聞聲看過來。
他罕見穿成這樣,一席筆挺的白色西裝,搭配款式簡約的黑色襯衣,有些長的黑發随意散落,渾身的氣質矜貴又散漫。
注意到有些怔愣的視線,祈瑞垂眸理了理衣服,沒有說話。
沉默未持續太久,身穿藏藍色旗袍的斯母就被茯苓推了過來,她見到同樣出衆的兩人,很是滿意。
到了現場後,斯諾就被斯母拉走去認人了,祈瑞則找了個角落呆着,落得清閑。
剛端起一杯酒,就見有幾個人徑直往這邊走來——是斯霆申跟他的發小,隻是其中多了一個他沒見過的。
王炜跟邱澤都不是腼腆的人,一來就自來熟地打起了招呼。
“嫂子怎麼一個人在這。”
“嫂子好久不見。”
斯霆申滿意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指了指身旁的人,“這是霍博,我表弟,你們還沒見過。”
“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祈瑞。”
祈瑞目光劃過那人有些眼熟的面容後,沒有說話,隻是點點頭。
幾人像是習慣了他這副冷淡的模樣,自顧自聊了起來。
沒過多久,又一次注意到投來的視線後,祈瑞眉心跳了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在此時,穿着紅色晚禮服的孫绮夢走了過來,笑容淺淺地同一行人打招呼,語氣熟稔,明顯是舊相識。
剛才聊天的幾人都被女人吸引了注意力,不再圍着他,而是跟女人叙舊。
眼見沒人注意到他,祈瑞放下喝完的酒杯,趁機走出了這個有些吵鬧的角落,打算去陽台透透氣。
身後一直悄悄注意着他的人發覺他離開之後,匆匆留下一句“我去抽根煙”便追了上去。
祈瑞走進陽台,剛準備關門,門卻被一雙有些急切的手給抵住了,接着霍博就擠進了陽台,門終究是沒有關上。
看着來勢洶洶的男人,祈瑞有些頭疼,他突然就想起了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眼熟,因為他們在西部見過。
“你...你是那艘輪船上的人,對嗎?”
急切的話語撲面而來,面對男人熱切的目光,祈瑞隻是淡淡說:“你認錯了,我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聽到否認的話語,霍博有些着急,以為對方是不記得他了,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祈瑞的胳膊。
“怎麼可能認錯,是你及時發現了那艘船上的不對勁,還提醒了我該怎麼做,你不記得了嗎...”
祈瑞還沒将他的手撥開,就聽到帶着怒意的聲音傳來。
“你們在幹什麼?”
斯霆申快步走近,眼睛死死盯着兩人,隻覺得頭上發綠。
要不是被孫琦夢提醒了句,他到現在都還被蒙在鼓裡,看霍博的表現,兩人明顯是舊相識,他忍不住質問,“你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斯諾剛往這邊走來就聽到這仿佛捉奸一般的語氣,眉心微不可查壓低,心裡莫名生了些火氣。
他快步走近,一把撥開人群,就見一個陌生男人正緊緊拽着祈瑞胳膊。
眉眼冷了幾分,他沒有絲毫猶豫地掰開男人的手,擋在了祈瑞面前,一雙金色眸子更是危險地盯着對方,眼中像是潛藏着風暴。
“你弄疼他了。”
聽到斯諾這麼說,霍博才發覺自己因為太過激動而失了分寸,連忙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