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剛坐下,他就聽到了前方不遠處的讨論聲。
“我還以為某人這次要逆襲了呢,原來隻是運氣好,才熬到了複賽。”,一人陰陽怪氣地說道。
“可不是嘛,這不複賽碰上厲害的就露餡了。”
話落,不遠處一陣哄堂大笑。
祈瑞摁住要往那邊砸水的淩謝,深藍色的眼眸平靜無波,“先等他們把話說完。”
笑聲結束後,不遠處就又傳來聲音,“喂,聽說沒,少将回來了,還來看比賽了。”
“真的假的?那元帥呢!”
“元帥還在前線呢,雖然蟲族被壓制了,但暫時回不了。”
“斯家一個元帥,一個少将,還有個樣樣出挑的斯千堯,真是燒高香都投胎不到的地方,卻偏偏出了斯諾這樣一個異類。”
“呵呵,兩個都是不知道從哪來的私生子罷了,隻不過一個運氣好,攀上了斯夫人跟少将,而另一個,想攀也攀不上。”
“要我說,斯諾真不像是斯家的種...”
“哎哎,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們肯定也聽說過,當年那個女的被帶回來時就懷着孕...我靠——誰砸我!”
一瓶水正正好好砸在了這人頭上,直讓他疼得眼冒金星。
他捂着頭,又驚又怒地轉過身去,就見,手裡拎着水的Beta盯着他,唇邊忽然揚起一抹弧度,這笑意沖散了他周身的淡漠,襯得一雙桃花眼生動又鮮活。
這分明是極賞心悅目的畫面,可這人隻覺得渾身血液瞬間涼了大半,後知後覺的心虛與慌張幾乎淹沒了他。
明明是堪稱溫和的嗓音,在他聽來卻像是宣判着死刑,“怎麼不繼續說了?”
這話說的...好像剛才突然砸人的不是他一樣,後背莫名發涼的淩謝心想。
但他沒有打擾,反而看好戲似地欣賞着眼前的畫面。
祈瑞盯着啞火的幾人,唇邊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很輕易讓人相信的嚴肅。
“你們剛才說的話都被我錄下了,既然有本事诽謗,就得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言盡于此,他收回視線,隻餘被錄了音的幾人臉色煞白,互相觀望。
他們剛才讨論的話雖不知被多少人說過,但這跟明明白白從他們嘴裡傳出去是兩碼事,何況,元帥早就下過令不允許再讨論這些事...
“祈...祈瑞,我們剛才都是開玩笑的,你别當真。”,這聲音聽起來像是苦笑。
“對!隻是玩笑而已,隻要你删了,你想要什麼我們都能給。”
“大家同學一場,别鬧的這麼難堪,求求了...”
“...”
隻是,無論他們是許諾利益,還是放低身姿求情,亦或者無能狂怒,破口大罵,祈瑞都不予理會,甚至直接起身離開了。
出了場館,淩謝走在一旁,撓撓頭,還是沒忍住問:“祈瑞,錄音你打算怎麼處理?”
也别怪他多嘴,實在是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錄音上報,就肯定會驚動斯家,而斯諾因為當初他母親的事,跟斯家幾人都鬧得很僵。
祈瑞擡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語氣淡然又帶着真誠,“我根本沒錄,記得保密。”
淩謝:?
淩謝:...
他嘴唇繃緊,敬佩地點點頭,朝祈瑞豎了個大拇指。
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此時滿心後悔不該留下把柄的幾人,還不知道自己未來一段日子,将會多麼的倒黴。
———
為期三天的複賽結束,終于到了備受矚目的決賽,此時,高二年級還剩最後一百人。
今天的比賽當真是很熱鬧,光從宿舍樓到觀戰場館的一路,就見到了許多來自校外的人。
觀戰席上,原本好好坐着的唐知樂突然向前探頭,指着一個穿軍裝的人說:“快看快看,那是軍部的吧!”
“應該是吧。”,齊毅循聲看去,眯眼看了幾秒,答道。
兩人正說着,就見失蹤了幾天的斯諾沿着過道走來,坐在了唐知樂身旁,随口問道:“祈瑞沒來嗎?”
“嗯?”,唐知樂腦子反應幾秒,慢半拍回答,“哦,他來了,但剛被叫出去了。”
斯諾一頓,狀若不經意地問,“被誰叫出去了?”
“你弟。”
斯諾:...?
眼底很明顯地浮現出疑問,他再度發問,“斯千堯能有什麼事找他?”
唐知樂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想起對方來時一臉不服的樣子,試探地回答,“emmm,或許是放狠話?”
斯諾:...
他有些無語地揉了揉眉心。
别說,斯千堯還真幹的出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