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聲音,坐在店門口的寸頭男人站了起來,兩個格外高大的男人讓寬敞的店面一下子顯得逼仄起來。
“大概還要等半個小時。”
池昭點了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兩人都不是話多的性子,背對背坐着,一句話沒說。
過了一會,一個溫柔的女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寶寶,客人來了嘛?”
男人被叫了寶寶後,面部表情一下子柔和了起來,看起來傻裡傻氣的,像是見到主人的大狗。
他走過去,給女孩揉了揉手,小聲地問她手酸不酸。
女孩笑得眉眼彎彎,沖他搖了搖頭,讓他把蛋糕推出來,示意池昭:“看看滿意嗎?”
眼前奶白色的蛋糕上用粉白色的奶油做了層層疊疊的裱花玫瑰,其中點綴着大大小小的珍珠和蝴蝶結,不知道用了什麼材料,看起來亮晶晶的,繁複又華麗。
“怎麼樣,很漂亮吧!”
池昭點點頭,這樣漂亮的蛋糕才配得上她。
寸頭的男人把蛋糕包起來,看起來五大三粗的男人包蛋糕倒是意外的細緻,透明的蛋糕盒上也打了一個大大的粉色蝴蝶結,看起來格外俏皮。
池昭關門時,還能聽見兩個人的悄悄話,大概是男人讓她不要這麼晚接單了,又辛苦又不安全,女孩嬌嬌地哄着他說,因為有你陪我呀。
池昭有些羨慕。
回去時池昭一邊怕開得太快把蛋糕撞花,一邊又怕趕不上。
緊趕慢趕,到家時,時針剛走過十一點。
還好。
院子裡江懷序房間裡的燈還亮着,隔着一層紗窗,氲出模糊的燈光。
這兩天她總是工作到很晚,有時他淩晨回家都能透過窗台隐約看到她趴在書桌前對着電腦的影子。
江懷序很喜歡在那裡工作,她說這樣開着窗戶,讓外面的風吹進來,能聞見院子裡薔薇花的味道。
池昭小心地放下蛋糕,以最快的速度洗了個澡,脫下了身上簡單的t恤。
但櫃子裡除了t恤就是背心,最後終于在衣櫃的最角落裡找出來一件好幾年前買的黑襯衫。
好多年沒穿過這麼正式的衣服了,突然穿上覺得胸/部崩得緊緊的,勒得慌,他又随手解開了兩顆扣子。
換好衣服,池昭輕手輕腳地來到樓下布置着小院子,他剪下幾株薔薇綁成一束一束的,又綁了幾個氣球在椅子上,這還是走之前店主送給他的。
店主說,女孩子都喜歡花和氣球,光有蛋糕是不夠的。
可惜今天時間太緊了,還是有些簡陋。
最後,他把蛋糕盒上的粉色絲帶解下來,把困的迷迷瞪瞪的肉松和兜兜搖醒,給它們一狗系了一個蝴蝶結,
另一邊,江懷序寫完了明天的計劃表,在書桌前活動活動了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肩膀。
是誰過生日還要工作一整天啊可惡!
原來是我!
她終于躺到柔軟的床上,舒服到發出喟歎,還是躺着舒服啊。
眼睛還沒閉上,她突然聽見了門口有小爪子扒門的聲音。
兜兜剛回家的時候沒什麼安全感,喜歡進江懷序的房間裡睡覺,但個子太小夠不到門把手,就在門口哼哼唧唧,用爪子扒拉門等江懷序心軟抱它進房間睡覺。
後來肉松看見了,也有樣學樣,常常是兩隻狗一邊一個睡在她床旁邊。
後來被池昭發現後,用小零食連哄帶騙地改掉了這個壞習慣。
突然間又聽見這種聲音她還有些想念床邊躺着小狗的日子。
“是那位寶寶想和我一起睡覺呀?”江懷序一邊開門,一邊又甜又嗲地說。
門前,肉松和兜兜的胸背上都被絲綢系了一個粉色蝴蝶結,看起來又萌又紳士。
四隻豆豆眼撲閃撲閃地看着她,嘤嘤嘤了幾聲,小心地拽住她睡裙的裙角,想帶着她往樓下走。
江懷序心中有些猜想,但是不敢确定,順着它們的力道往下走。
她站在樓梯上,吃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小花園裡沒有開燈,而是擺着幾隻複古的燭台,柔和溫暖的燭光中,椅子上都被綁滿了粉色的氣球和薔薇花,氣球在晚風的拂動下輕輕搖曳着,薔薇花散發着馥郁的香氣。
池昭站在中間,穿着一件黑色的襯衫,明明紳士儒雅十足的派頭,但男人平常随意慣了,扣子解開了兩個,胸肌伴随着他的呼吸一鼓一鼓的,顯出幾分落拓灑脫。
頭發這兩天沒時間打理,長長了不少,都被他梳到後面,隻有幾縷耷在額前。比平常顯得更加成熟富有魅力。
江懷序看着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心髒一下一下地劇烈跳動着,像是小鹿在撞般,她沒有開口,像是怕打擾了這甯靜夜晚的一場盛大夢境。
池昭看着眼前穿着睡裙,表情還帶着幾分懵懂的江懷序,領着她走向花園中的小亭子,輕聲說到:“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