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膚上密密麻麻都是細小的斑點和褶皺,膚色也暗沉,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上許多,再也變不回原來的樣子。
他賭赢了。
白謹心想,願賭服輸,何況自己也沒有完全一敗塗地。
“我無話可說。”白謹看着法官,道,“但這并不代表我就認下了這個罪名。”
一審,法官定錘宣判了白謹的罪名,有期徒刑四年零三個月,并且需要公開刊登道歉信,給予何正青若幹賠償。
二審之前,OPBC正式刊登了何正青的論文,在業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期間很多人有所疑惑,覺得何正青這樣一個數十年也不曾有任何成果的人,怎麼會突然寫出這樣的論文。
論文是不會公布原始數據的,想要求證,就隻能自己複刻實驗。
一時之間,整個星系大大小小,但凡有所疑惑的實驗室,都開始複刻何正青論文上的實驗,結果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複刻出來。
何正青在短時間内,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小人物,到萬衆矚目的年度費裡斯學術獎候選,再到學術造假的嫌疑人,過山車一般。
白謹在會見室見到顴骨突出,神色頹敗的何正青的時候,并沒有太驚訝,隻淡淡說了一句:“你來得有些晚了,想必自己也重複了很多遍那個實驗吧。”
何正青暗自咬了咬牙:“所有實驗步驟我都重複過無數遍,根本不可能出錯,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白謹笑了一聲,兩側嘴角勾起,露出森白的牙齒:“你猜啊。”
何正青掀起眼皮看着白謹,臉色沒變。
他的确如白謹所料,是個善于僞裝蟄伏的人。但同時,白謹也意識到,他會頂不住壓力,冒着陰謀敗露的風險來這裡找自己,意味着他也是一個十分在乎名譽的人。
既然在乎,那主動權就在她的手裡。
“我記得你有個Omega。”何正青突然開口。
“你想威脅我?”白謹斂了笑容,眸色有些沉,“那就看看佘家會不會為了你一個外姓,而得罪言家了。”
二人對視半晌,終究不歡而散。
二審開庭,何正青簽了諒解書,白謹判緩,意味着她在佩戴監視器的同時終于可以走出警政署,等待終審。
從二審庭離開的時候,言長柏隔着人群看着被壓回去的白謹,用手勢表示自己會在外頭等她。
白謹看見了言長柏的手勢,卻隻是笑了一下,并沒有點頭。
她知道自己等不到言長柏。
二審判決結束一個小時之後,白謹失蹤了。
官方的說法是,她被看守在首都科學院的時候,殺害了四名實驗人員和兩名安保畏罪潛逃,被警政署列為了逃犯。
警政署為了抓捕白謹,派出了許多人,光守在言長柏家門口的就有三隊,二十四小時監控。
白謹失蹤一個月後,警政署有所松懈,言長柏按照白謹囑咐的,去了首都政星,求見了雲家家主雲祯。
白謹失蹤三個月的時候,雲家總算查到了監禁白謹的實驗室,派出當時還隻是一個一級準尉的傅容安潛入搭救。
白謹被救出來的時候奄奄一息,雲家的治療倉治好了她身體表面的傷口,卻治不好她被注射了過量的藥劑而導緻的信息素紊亂。
為了防止被警政署查到,雲祯做主将人改名換姓送出了首都星系,送往了龍蛇混雜,因為落後而不易探查的邊境星。
彼時的雲瓊還在軍中底層曆練,對此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