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給茶水嗆到咳嗽連連,臉紅到了耳根,不知道是給茶水嗆得還是聽到巫長甯的話羞得,反正不敢擡頭。
巫長甯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瞧你,喝茶都這麼不小心,來擦擦嘴。”
巫長甯從懷中掏出自己平日裡用的帕子遞給江葉紅,江葉紅低着頭接過那一方帕子對上巫長甯笑盈盈的眼睛,忙又垂下頭,用袖口擦去唇角的水,“這麼白弄髒了多不好。”
巫長甯天真地歪頭看着他,“帕子就是用的,髒了再洗就是了。”
江葉紅自然明白,可握着這方帕子心跟着砰砰跳,隻要和巫長甯相關的都是非常寶貝的東西,他想捧在手心。
巫長甯從江葉紅手上抽過帕子,給他擦了擦下巴,“我們說回案子,我方才在凝芳齋嗅到了仙子香的味道,一開始先入為主判斷海雲錦上的水粉味道是丹蔻而忽略了更為嚴重的問題,仙子香能人的皮膚變得吹彈可破是因為裡面放了瑩蛇内皮,瑩蛇在苗疆是一種通體水白近乎透明的水蛇,被譽為水中隐形殺手,它的内皮熬制成膠可短時間内讓人的皮膚變得白嫩,散發着淡淡的馨香,不過此物有毒,積累到一定程度會讓皮膚黑塊成堆,加速老化。”
江葉紅忙将手邊的海雲錦放到桌邊生怕自己會中毒,“如此說來凝芳齋售賣的仙子香還是毒物了,那用過的人豈不是……”
巫長甯扶着茶杯甚是擔憂,“恐會遭殃,所以應當盡快揭穿仙子香的秘密,不過怕是沒那麼容易,調制仙子香的女子和秦王往來密切。”
說到秦王李堯,江葉紅就刺撓,當初修廟李堯出力不小啊,以至于他現在活着還能受活人香火,江葉紅擔心哪天真要折壽了,“确實不好查,但我們可以派人盯着他們,這事兒比惡屍的案子還急,一樁接一樁的沒完沒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江葉紅開始哀嚎,巫長甯笑着,“放心,有我呢,購買仙子香的皆是達官顯貴之女,出了問題秦王為了自保也得摘幹淨,仙子香是今年九月初開始在凝芳齋售賣,現在已是十二月中旬,我想應該有不少人已經有中毒的迹象,如果我們把這些人搜集起來去凝芳齋讨要個說法,隻要傳開了大家就不會再去購買。”
江葉紅摸着下巴,“這個法子不錯,可我們又怎知道哪些人開始中毒了?”
巫長甯沉量片刻,“我有個法子,不過此事還得謝二爺幫忙。”
江葉紅,“好吧,誰讓謝二爺在京裡神通廣大呢,走,我先讓老趙去查查羅三刀夫婦生前的行動軌迹,再去找謝二爺幫忙。”
江葉紅和巫長甯先回了衙門,趙臣一早跑了一趟福光村,回來的時候還提了兩條鮮活的大魚,“楚頭兒我今早去了一趟福光村,跟村裡人打聽了一下羅三刀夫婦二人暴斃前去了哪裡,順道買了兩條大魚,羅三刀夫婦常給普善寺的僧侶送草鞋,遇害前也去普善寺送草鞋了。”
巫長甯,“去了普善寺?”
趙臣把魚提好,由于個頭太大,魚動起來險些拎不住,“是每隔十天半個月羅三刀夫婦都會去普善寺送草鞋,兩人成親多年一直未有子嗣,這才想着給僧侶贈送草鞋求個福氣。”
江葉紅笑了,“難道不是羅三刀自己作惡多端遭了報應才無子嗣,以為給僧侶多捐贈幾雙草鞋就能彌補過錯,那作惡之人都去編草鞋捐贈好了。”
趙臣也很是無可奈何,“可不是嘛,但羅三刀生前的活動軌迹就是去縣裡賣過魚,出事前的白天去了普善寺,我還沒來得及去普善寺一趟。”
江葉紅拍拍趙臣的肩膀,“不錯啊老趙,我還正想讓你去查查羅三刀生前的活動軌迹,你已經去查了,有長進。”
趙臣不服氣地撇嘴,“楚頭瞧你這話說得,好歹我也做捕快多年,這點嗅覺還是有的,行了,我先把魚送回家。”
巫長甯放下卷宗,“普善寺我們有必要親自去一趟,不過今日怕是來不及了,我們先去見謝二爺吧,揭穿仙子香有毒才是當務之急。”
江葉紅也覺得,“等下,此事非同一般我先跟柳大人彙報一下,讓他早做準備。”
福光村惡屍案讓柳承焦頭爛額的,臉上皺紋又多了幾道,“楚非,福光村的案子可有進展了,京裡傳得沸沸揚揚人心惶惶,還需盡快破案。”
江葉紅,“大人,我倒也想,但我也不是神人什麼案子一碰就能破,還需些時間。對了,比起惡屍案還有件更重要的事。”
江葉紅把凝芳齋仙子香的事說了一遍,柳承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後長長歎了一口,柳承從桌案的抽屜裡拿出一盒仙子香,“這事我本打算自己查的,三日前寶律侯江金晨的随從到衙門裡來,說侯爺的小女兒江悅因用了凝芳齋的仙子香臉毀了,但大夫看過卻說仙子香沒問題,侯爺有苦難訴就讓人來問我能不能查一查這個凝芳齋。”
江葉紅不免吃驚,“竟有這事,寶律侯江金晨可是兩朝元老,區區一個凝芳齋還不敢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