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見失魂落魄的蘇禅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其實說再多都無法彌補他心中的傷痛。
下山的時候所有人都沉默不作聲,時隔十年生死堂的罪魁元兇無極真人被抓到,很是振奮人心,可對有些人來說卻太遲了,當年生死堂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如今無極真人抓到了還是本該落網的通緝犯蘇毅,如果早些抓到他是不是就不會有後來的生死堂,一路上楊滔無數次問自己。
下山後一行人一刻也不敢耽擱地押送道緣回京,十年前生死堂的無極真人落網,京兆府上下震驚不已,刑部尚書親自到訪京兆府,大理寺卿也來了,晚些時候皇帝下旨派來了朱雀營把京兆府的大牢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洩不通,一隻蒼蠅都放不出來,生怕無極真人再度逃走。
晚些時候除了三司的大人物,朱雀營大統領蘇齊勝也來了,他和蘇毅有着三十年的恩怨情仇,是時候了結了。
蘇齊勝每一步都無比沉重,當年舉報蘇毅父親發現金礦他有私心,他怕日後事情敗露牽連到自己家,斷人财路确實該被人記恨,可孫若雪是無辜的。
獄卒引着蘇齊勝來到道緣的牢門前,道緣雙手雙腳被鐵鍊鎖着,他靠在牆根低垂着頭,他知道蘇齊勝來了,他早在等這一天了,興奮地發笑,他終于能如此之近得看蘇齊勝痛苦的嘴臉。
蘇齊勝确實又老了一些,可他武将出身往那兒一立一身正氣,威武不凡,“好久不久啊。”
道緣興奮地大笑,“是啊,好久不見,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你好風光啊,從一個小小的斥候屢立戰功,做到了朱雀營大統領的位置,即便是皇帝也得給你幾分薄面,而我卻如腳底下的蟲子隻能不停地改頭換面東躲西藏。”
道緣恨毒了蘇齊勝,恨他擁有一切,赫赫戰功受人尊崇,而他卻似陰溝裡的老鼠,他更嫉妒本該屬于他的女人最後竟然對蘇齊勝死心塌地,他恨透了這一切。
蘇齊勝看到今日的道緣心裡隻剩無限的落寞,孫若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十年蘇齊勝每日備受煎熬,讓他痛不欲生這件事上道緣做到了,“你恨我怨我,我都理解,當年我确實怕被你父親牽連,我承認,可是若雪何錯之有?她和你我的恩怨沒有半分關系,你到底把她怎麼樣了?”
道緣癫狂地大笑,“若不是你,和她成婚的人是我,是你奪走了本該屬于我的妻子,我隻不過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
“東西?”蘇齊勝眼角的皺紋深了幾分,殺氣騰騰,“原來在你眼裡若雪是件東西,所以你為了報複我任意主宰她的生死?”
道緣瞪着眼睛,“那又如何,隻要能讓你痛不欲生就行了,哈哈哈——”
和這種人根本沒有辦法說清道理,道緣早已被仇恨扭曲了善惡,或許這麼多年的逃亡中他早已沒有善惡觀,“你口口聲聲說愛她,最後就是這麼對她的?”
道緣,“她被你給的榮華富貴迷了眼背叛了我,她竟然為了你背叛了我,竟然還指責我成立生死堂不仁不義,背叛了我的女人就該死,你知道我怎麼殺得她嗎?”
蘇齊勝背在後腰的手青筋暴起,雖說面上依舊平靜可他的眼神恨不得把道緣千刀萬剮,蘇齊勝沒有說話,壓低了唇線,像一頭隐忍着怒意的老虎。
道緣笑得得意,肆意宣揚着自己的惡行來彰顯勝利,“我告訴你,我把她活埋了,一把一把的土灑在她的臉上,直到把她蓋得完全看不見,再用腳踩實了,哈哈哈哈,你知道嗎,隻要她答應跟我走,其實我是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可是她不肯,她說她愛你,愛和你的孩子,她甯願死也不願意和我走,是你,都是因為你她才死的,是你害死了她,是你!”
蘇齊勝手心攥出了血,憤怒像傾瀉而下的山洪要吞沒一切,蘇齊勝一掌拍在牢門上,震得牢門上的鎖晃動,“你把若雪藏哪兒了!”
道緣依舊洋洋得意,像是拿捏住了蘇齊勝的命脈,可以随心所欲掌控他,因為他等這一天等了整整三十年,自然要好好戲耍一下,“你想知道嗎,可以,跪下跟我磕一百個響頭,我就告訴你。”
蘇齊勝根本不在乎什麼尊嚴,他想要的隻是接孫若雪回家,是自己沒保護好她,隻要能找到她,膝蓋可以折斷,蘇齊勝沒有猶豫掀起衣擺,重重屈膝。
“大統領等一下!”
昏暗的燈火下身着狐皮披風的巫長甯幽幽而來,帶進來一陣清寒,“大統領你該跪得不是他而是深愛您的夫人孫若雪,我知道夫人在哪裡。”
道緣心裡的得意之感剛升到極緻,巫長甯及時給他澆了一盆冷水,道緣惡毒地盯着巫長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