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尹輕聲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女人冷哼,“沒有辦法的事,我看不見得,他殺潘英不過是想擺脫我的控制,翅膀長硬了就想飛出我的手掌心,妄想,我會讓他知道沒有我他活不下去。”
祝尹,“師傅莫要動怒,道緣不知道我們的存在,況且他現在是階下囚,很快就要命喪黃泉了。”
女人,“我關心的不是道緣的死活,而是他的财寶,他一落網他手裡的錢财就要歸官府所有了,我們白忙活一場,罷了,這段時間風聲緊,等過去了再說。”
祝尹,“師傅說得是,可是師傅我有一事不明白,楚非他……他應該在南大街必死無疑,為何現在還活着,實在說不通。”
女人瞪了他一眼,“你還有臉問我,還不是你辦事不利,區區一個捕頭都解決不了。”
祝尹慌張地跪在地上,“師傅息怒,是徒弟學藝不精,本以為萬無一失豈知出了岔子。”
女人,“楚非當時咬得太緊不得不除掉他,但是他好像受到了些影響不記得一些事,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楚非是條狗,隻要嗅到了味道就會一直追着咬,和當年的楚無憂一樣難纏。”
女人的左手戴着黑紗的手套,望着這隻手女人的眼神毒怨極了,“巫容,這筆賬我會算在你兒子頭上,你們姐弟兩個最後還不都是死在了我手上,我才是笑到最後的人,哈哈哈——”
女人的笑聲響徹福光河,聽得人心裡陰森森的,“我讓妙琴去會會巫容的兒子,這個小畜生十年前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來,尋找翡翠玉麒麟的事加緊,不能再拖下去了。”
祝尹,“師傅放心,我這就去辦。”
京兆府連夜夥同三司審無極真人,他交代的罪狀罄竹難書,氣得柳承險些在公堂上破口大罵,道緣也交代了十年前玄天觀起火的真相,玄天觀主死後他以為高枕無憂了,豈止海升發現了他的秘密,繼續威脅他索要錢财,早已受夠被人威脅的道緣勒死了海升,并把他做成了雕像一直放在玄天觀中。
金石縣縣令楊滔帶人在玄天觀裡打碎竈神的雕像發現了海升的屍骨,真是駭人聽聞。
巫長甯的腿在玄天觀的藏寶庫被割傷了,江葉紅緊張得不得了,還拉着他去看看大夫,大夫都說是些皮肉傷,江葉紅還是不放心,他總覺得是自己沒保護好巫長甯。
蘇齊勝連夜在望鄉亭挖出了孫若雪的屍骨,巫長甯和江葉紅打算親自登門祭拜一下,蘇府已經布置了靈堂,不過一夜蘇齊勝的頭發全白了,哀莫大于心死,臉上的皺紋又深了些。
出門迎接的是蘇齊勝的大兒子蘇鍊,不同于蘇禅的年輕氣盛,蘇鍊沉穩,看上去更是文質彬彬,一表人才。
江葉紅不知道說什麼,“大公子節哀,也請勸一下大統領要保重身體,夫人甯死不屈服于惡人的淫威,所以一定不要讓她失望。”
蘇鍊點點頭,滿面愁容,“說來我也要感謝二位,若不是兩位我們還尋不見母親的屍骨,如今總算有了着落,盡管這個結果不盡如人意。”
江葉紅,“大公子客氣了,蘇小将軍呢?”
蘇鍊看向靈堂,“在為母親守靈,十年了,我們心裡懸着的疑問也終于得到了安甯,蘇禅還需要些時間。”
江葉紅,“勞煩大公子轉告蘇小将軍,請他務必保重身體。”
蘇鍊,“一定。”
江葉紅和巫長甯上過香就離開了,整個蘇府都被哀傷籠罩着,江葉紅悶悶不樂。
巫長甯勾勾他的手,“别垂頭喪氣的,至少我們抓到了臭名昭著的無極真人,這一次不會再給他跑了。”
江葉紅,“陛下會怎麼發落他?”
天灰蒙蒙的,看樣子還要下雪,巫長甯頓了下,“我希望他當街淩遲。”
江葉紅釋然了一些,“我也希望,這種人千刀萬剮都便宜他了。阿甯,你說蘇大統領他……”
巫長甯也隻是歎氣,“我想大統領甯願孫若雪從未愛過他吧,不過我想孫若雪不後悔,隻是遺憾不能親口告訴他。”
點點雨星落在巫長甯眉間,愁緒淡淡化開,世間最毒的仇恨就是有緣無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