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耍小心思地往江葉紅身上靠,“實話實話。”
江葉紅想了下,“我小時候生活的村子比較窮苦,到縣裡要走三個時辰的路,在我很小的時候縣太爺是個貪官,貪了很多工防的錢,有一年發大水,三個縣都淹了,我們村子也沒幸免,那時候真是哀鴻遍野,可縣太爺竟然還在喝花酒,直到上面的欽差來了我們才有一碗米湯喝,後來到任的縣太爺整頓吏治,修水渠,幫老百姓種田,那時候一天才能吃上一個白馍。可是沒多久這位縣令就被人誣告流放貧苦之地了。”
江葉紅很少回憶以前的事,小時候吃過太多苦,“我覺得一個好官至少能讓管轄之下的老百姓吃飽飯,不能要求他能多勤政愛民但至少不能欺壓百姓。”
巫長甯縮着脖子,呼出的白氣淡淡飄散,“地方官确實應當如此,但是刑部尚書一職關乎的是一國之刑法律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一個國家要維系長久穩定就必須有法可依。在京官員身居要位者若是居心不正,危害遠比地方官要大。”
江葉紅撓撓頭,“阿甯,你覺得陳宗清不是個好官?”
巫長甯沉默良久,“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好官呢,此人出任刑部尚書後整治貪腐,嚴懲貪官污吏,朝堂清明了不少,但也有人說他是為裕王清除勢力,打壓異己,不過據我所知他任刑部尚書後細化了律法,讓很多從前沒法可依的案子有法可依。”
江葉紅,“所以他到底是不是一個好官?”
巫長甯擡頭看向幾近全黑的夜空,“我也不知道,隻能說沒有絕對的好和壞,但是于大環境是有利的,不管他出于什麼目的懲治貪腐,确實做了很多利民之事,他是寒門出身,能做到刑部尚書的位置絕非純白也不是全黑。”
江葉紅覺得好複雜,腦子根本轉不過來,“太複雜了,官場這是彎彎道道,真不是我這種人能混的。我還是安心當個小捕頭和我的阿甯好好過日子吧。”
江葉紅摟緊巫長甯,人挂在巫長甯身上,巫長甯紅了耳根,沒有立刻看江葉紅,有些無奈地說道,“江大俠瞧你什麼樣子啊,挂在我身上不怕被人看到了?”
江葉紅馬上紅着臉站好,同手同腳地走路,巫長甯笑出了聲,“江大俠這會兒又不好意思上了,剛才可是黏糊糊往人家身上貼呢。”
江葉紅耳根發燙,快步往前走,再多聽一句他就要忍不住跑了。
巫長甯笑得開心,“江大俠你走這麼快做什麼,我跟不上,夜黑人多你也不怕我走丢了。”
江葉紅又同手同腳地倒回來,“回…回家了……”他這會兒又開始磕巴了,巫長甯在後面笑得眼淚橫飛。
江葉紅心裡犯嘀咕,有這麼好笑嗎,不過能這麼開心的笑巫長甯應該很開心,終于不是那個把所有情緒都藏起來的人了。
第二天灰蒙蒙的,早上沒有太陽,院子裡随處可見的霜,江葉紅買了包子往家趕,不下雪比下雪還冷,今年也是奇怪了冷得人骨頭疼。
巫長甯又添了幾塊碳,見江葉紅披着風霜進來不由心疼,“你說你這種天還出去跑一趟做什麼?”
江葉紅揉揉凍得通紅的鼻頭憨笑,“走起路來沒那麼冷,快嘗嘗,我去得時候出鍋的第一籠包子。”
巫長甯滿心感動還是卻不過心疼,“傻子。”
江葉紅摟着巫長甯坐下,“我要是傻子也好,傻人有傻福,能得你偏愛傻子也成。”
巫長甯無言,臉瞬間紅到了耳根,轉身坐到一旁不說話了,臉紅害羞的模樣還怪可愛,江葉紅挨着巫長甯坐下,“我說錯話了,怎麼又不理我了?”
巫長甯眸子裡隐着幾分難言的羞澀,為了掩飾故作兇狠得瞪江葉紅,“油腔滑調。”
江葉紅委屈地撇着嘴,“句句真心沒有一個字是假的,怎就覺得我油腔滑調了,傷心了。”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巫長甯牽江葉紅的手,“你别這樣我沒有别的意思,就是…”
江葉紅故意使壞湊近看巫長甯绯紅的面頰,“臉紅了。”
“你……”巫長甯一時也不知作何言語,隻能瞪人,越是瞪人越是可愛,江葉紅笑得合不攏嘴,“我什麼?”
江葉紅曲起手指蹭着巫長甯發燙的面頰,“阿甯你可真可愛。”掰過巫長甯的臉狠狠親了一口,“還很香。”
巫長甯沒好氣地推開江葉紅,“沒個正行,流氓。”
“好,我流氓,快嘗嘗,再不吃就冷了。”江葉紅打開食盒,将紅豆粥端出來,“粥還是熱的,剛剛好,快點吃。”
巫長甯捏捏臉,他好像比從前胖了不少,“我是不是胖了很多?”
“胖哪兒了我瞧瞧。”江葉紅捧着巫長甯的臉揉揉,又乘機摸了一把巫長甯的細腰,“沒胖,放開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