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也聽不出這些話什麼意思,剛大年初一人就不見了,任誰心裡都不會好受,許香沖過來,“楚捕頭,您是六扇門第一神捕,我哥也是六扇門的老人了,您幫忙找找他吧。”許香哭着跪在江葉紅腳邊。
江葉紅忙把人扶起來,“香姐您這樣可就折煞我了,我和老許是什麼關系,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來,你快起來,老趙把老許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人也問過了,就是沒有一點兒線索,你仔細想想,老許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許香擦擦眼淚,她一夜未合眼,又擔驚受怕,肉眼可見的疲憊,眼紋都深了許多,“他最近一直心事重重的,一直說永财巷的事,有頭沒尾的我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自從那晚出現幻覺後他就經常早出晚歸,對了,有次我看到他在刑部尚書府邸外和一個人吵了起來。”
巫長甯眼睛一眯,“刑部尚書府?”
許香點點頭,“對,除夕的前一天早上,我親眼看見的,我還問過他那人是誰,他死活不肯告訴我,隻是說不要我管,也不要往外透露一個字。”
巫長甯,“那您可否記得和許大哥争吵之人的相貌衣着?”
許香想了想,“不怎麼高,看衣着很像尚書府的仆人,我也隻是猜測……”
巫長甯安慰道,“我們一定會盡全力找許大哥的,但是目前确實一點兒線索都沒有,我們可以看看他的房間嗎,或許這樣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迹。”
許香忙帶路,“就在裡面,随便看,隻要能找到人,家裡翻個底朝天也行。”
許天籌的卧房很整潔,巫長甯都有些吃驚,如此粗狂的一人,卧房裡擺着高高的書架,所有書都分門别類得擺放整齊,還有一方書桌,巫長甯拿起一本抄錄的書翻了翻,着有些吃驚,“所有捕快裡就許大哥的字寫得最好看,原來許大哥也是個好學之人,怪不得能寫出一手好字。”
許香神色黯然,眼眶又紅了,“其實我哥以前也參加過科舉,他曾是鄉裡的舉人,村裡就他好學,可是幾次科舉都名落孫山了,最後心灰意冷再也沒參加過科舉,我們兄妹二人就在京裡謀生了。”
巫長甯放下抄錄的書看向許香,“請恕我冒昧,你們的父母……”
許香苦澀地垂下眼簾,“我爹是鄉裡的秀才也是讀書人,一直本本分分,可得罪了鄉霸,他們強搶我娘做妾,我爹失手打死了那鄉霸,最後被問斬,本來這事也就過去了,直到我成婚第二年,那鄉霸的兒子在鄉裡橫行霸道,我夫是個務農的莊稼人,有次見鄉霸的兒子欺負人說了兩句公道話,就被他們按在河水裡捉弄,沒多久就生了肺痨去了……”
許香又哭了,很快她就止住了情緒,“幾位快看看有沒有線索。”
巫長甯将許天籌書桌上的書本一本一本挪開,涉獵之廣令人咋舌,從夜觀天象到風水布局,甚至機關秘術再到毒蟲醫術,全都有涉獵,“許大哥看得出很雜啊。”
江葉紅不愛看書自然不懂這些,“沒看出來啊老許還是個文人。”
趙臣,“老許就是文人,還參加過科舉,以前喝酒的時候還時不時冒出來一兩句詩,他是真得不得志,滿腹學問最後隻能當個小小的捕快。”
如今的朝堂世家當道,寒門子弟很難有出頭之日,“老許可惜了……”
巫長甯繞到桌案後面,拉開桌子下的抽屜,裡面放着幾本名家真迹,“白松河的觀山錄真迹,這可是多少名家苦求得不來的東西啊,竟然給許大哥私藏着。”
許香,“我哥沒事就喜歡往古玩字畫鋪子裡跑,估計又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
巫長甯放了回去,又摸了摸櫃子裡面,摸出一枚金色的獅子頭小鈴铛,江葉紅沖過來,“這不是……”
巫長甯搖搖頭,“不是,楊紅玉手裡那枚在衙門裡,這枚和楊紅玉手裡那枚應該是一對。”
江葉紅想不明白了,豐源米糧鋪掌櫃之女楊紅玉死後一直攥在手裡的金色獅子頭鈴铛,竟然在許天籌的抽屜裡發現了一枚一模一樣的。
巫長甯拉開最底層的抽屜,裡面放着兩本用梵文寫得經書,巫長甯看不懂,“許大哥對經書也有所涉獵啊。”
江葉紅擺擺手去翻許天籌的床鋪,在枕頭底下發現了許天籌常随身攜帶的手劄,翻了翻,裡面除了日常巡防的時辰記載還有最近的案子,上面還詳細記述了乞丐阿六經常活動的地方,這是在查阿六的死?
江葉紅把手劄收了起來,因為上面還寫了永财巷有老人去世的人家,每家每戶都寫得清清楚楚,還用朱筆迹詳細标記了,江葉紅懷疑許天籌或許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是這樣他不免擔心許天籌的安危。
巫長甯摸着桌沿,是古檀木,官宦人家的書桌都不見得有這等古檀木的,許天籌一個小小的捕快五年的俸祿都買不起這樣一張桌子,硯台還是黑玉所制,上好的和田玉做成的筆架,整個房間的陳設和所用物品,簡直就是大戶人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