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戳江葉紅的額頭,“小葉子你怎麼跟小孩子一樣?”
江葉紅故意往巫長甯的毛領裡蹭,有些暖又帶着清冷的香氣,太讓人着迷,寒涼的夜裡嗅到巫長甯身上的香氣,江葉紅渾身的血液瞬間被引燃了,迅速勾住巫長甯的腰把人推到牆根,捧起巫長甯的臉,“阿甯……”
巫長甯笑出了聲,“小葉子你最近是越來越放肆了。”
江葉紅也不知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臉燒得火熱滾燙,“對不起,我也不知道……”
巫長甯貼到江葉紅身上,仰起臉,“無需感到抱歉,人之本性而已,我說過允許你放肆。”
街上漸漸起了一層不易察覺的薄霧,巫長甯眉頭一鎖,察覺到霧氣的不尋常之處,“小葉子我們待會兒再親熱,你看起霧了。”
江葉紅擡頭,滿天繁星,毫無疑問今夜是個晴朗的夜,隻是無緣無故為何突然起了一層霧,實在詭異,而且這層霧氣隐隐泛着青色,江葉紅忙握緊手裡的烈焰傘,“何人在裝神弄鬼?”
霧氣濃了些,遠處的街道有些看不清了,地面開始震顫,好似千斤重物落地,這聲震顫還餘,緊接着又是一聲撼天動地的震顫,遠處有個高大的黑影一步一步往他們這兒走來。江葉紅驚得張大了嘴,往他們這兒移動的黑影好似百尺巨人,雖未見到真容但是如此龐大的身軀看得人膽戰心驚。
恐懼是人的本性,江葉紅已經被眼前這個龐然大物震驚到,但還是本能地握緊了烈焰傘,他有要保護的人,不管這個龐然大物到底是何方神聖,膽敢傷害巫長甯,江葉紅絕對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江葉紅,“阿甯你先不要動,我倒要看看這個巨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江葉紅話音剛落,龐大如山頭的黑影漸漸顯出真容,身穿甲胄的持國天王懷抱琵琶在霧氣中緩步而來,雙目如炬,黑暗中也能看到那雙眼睛迸發出的強烈精光,站在他的腳下人渺小如蝼蟻。
江葉紅的呼吸在看到天王的瞬間跟着停滞了,膝蓋控制不住得發軟,但是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喊他趕緊動起來,江葉紅攥緊了傘柄,咬牙怒吼一聲撐開烈焰傘,一躍而起狠狠朝天王劈下。
天王不緊不慢地撥動琵琶弦,帶起了音波如一陣狂風将江葉紅卷飛,眼看人要飛出房頂了,江葉紅感覺身子又似被什麼牽引着拉了回去,眼前一片炫目,江葉紅從天到地上,冷冽的香氣鑽入鼻息,他也清醒了不少,“阿甯……”
巫長甯手上纏着傀儡線,揚起的唇角有幾分不屑,淡淡說道,“裝神弄鬼!”
江葉紅拉住巫長甯,“不許亂來,我來當你的兵器,你教我,不要自己動手。”
巫長甯狠狠揉了下江葉紅的發頂,“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了,根本沒什麼天王,眼前這尊龐然大物是幻術。這些霧有問題。”
江葉紅幫巫長甯捂住口鼻,“有沒有毒?”
巫長甯能被江葉紅氣笑了,擡手勾住江葉紅的脖子躍上房頂,天王的巨型琵琶砸在他們剛才站過的地方。站在房頂上看,天王的身軀有邀月樓一般高,單是手上的琵琶立在地面就有房頂高了。
持國天王對他們兩個的漠視很惱怒,眉間斂得極深,“爾等小人,面對我持國天王非得不跪拜,還口出妄言,藐視神明其罪當誅。”
持國天王的聲音震得人耳朵疼,巫長甯絲毫不為所動,唇角的笑意更是多了幾分不屑,“神明,裝神弄鬼最後别把自己也騙了,這世間若真有神明何故惡鬼橫行。”
持國天王怒瞪巫長甯,“口出妄言!受罰!”
江葉紅撐開烈焰傘擋在持國天王的琵琶,并沒有他想象中得重如千金重物壓頂,這就是普通人的力道,正如巫長甯所說眼前這尊龐然大物是幻象。江葉紅雙手握緊烈焰傘挑開天王的琵琶,“口出妄言的是你!”眼見未必為實,江葉紅閉上眼睛,一腳踢在天王的腿上,他感覺到切實的一腳,沒錯這就是個普通人。
江葉紅烈焰傘出手,繞着天王旋過,烈焰傘似乎碰到了天王的琵琶弦,弦斷的聲音被江葉紅敏銳察覺到,有種撥開迷霧見月出的豁然感,江葉紅睜開眼睛,接過回轉的烈焰傘一躍而起,對着天王的琵琶劈山撼地的砸下,琵琶碎裂的聲音傳來,眼前哪有什麼天王,隻有一把碎在地上的琵琶,而裝神弄鬼的人早已棄琵琶跑遠了。
霧氣漸漸散了,街上又清晰起來了,江葉紅揉揉鼻頭,“果然是在裝神弄鬼。”
巫長甯從房頂上跳下來,“這應該是西域的踏雲香,這種香是用十二種香混合調制而成,風幹制成膏體,用得時候隻需引燃,膏體會産生青煙,一炷香之内不散,此香神奇之處能激發人内心潛藏的經曆從而使人産生幻覺。”
江葉紅收起烈焰傘,“黑暗的街道,已過子時,結合乞丐阿六見過的天王送藥,心中對天王默默有了一個大概的輪廓。”
巫長甯牽起江葉紅的手,“聰明,就是如此。”
巫長甯捏起火折子,查看地上碎了的琵琶,“看這裡,還有沒用完的踏雲香,原來是藏在琵琶裡的嗎?”
巫長甯撿起踏雲香包起來,“此香無色無味,平日裡擺在家中還有驅蟲的功效。天王為何要襲擊我們,實在太奇怪了。”
江葉紅也是摸不着頭腦,“是啊,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