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丹垂眸一笑，“柯大人不要誤會，醉紅樓敞開門做生意，我能來柯大人自然也能來，我沒有别的意思。”

感覺兩人随時可能吵起來，江葉紅清了清嗓子，“既然崔大人身邊的人記不清那日的事了，還請柯大人将那日發生之事說一說，一切都是為了早日破案，好讓陳大人之死盡快大白于天下。”

柯尚譽沒有再看崔丹，“那日崔大人酒後狂放，在醉紅樓吟詩作對抒發心中之憤懑和不平，崔大人親口所言陳宗清爾等宵小對我排擠打壓，我瑤湖崔氏可能受過此等屈辱，若不取其項上人頭難以解我心頭之恨，我就該到黑市上雇幾個亡命之徒取其性命。”

柯尚譽一字一句，崔丹面上是一分比一分的白，他不是記不得這些話，是不想說罷了，崔丹面上繃不住，“都是酒後胡言豈能當真，我和陳宗清共事多年，即便我和他有諸多不和，那也隻是針對朝堂之事，酒後沒憋出說幾句胡話，就因為這樣把陳宗清的死歸咎到我頭上，柯尚譽你别太過分。”

柯尚譽早看崔丹不順眼已久，分毫不讓地回擊道，“好一個酒後胡言，你心中若不是對陳大人起了殺心，豈會說出買兇殺人之言，可見你心裡早對他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之而後快，借着酒勁兒說出來真心話，陳大人如今死的不明不白，最該高興的就是你崔丹。”

崔丹被逼急了，一時間也顧不上風度了，破口大罵，“柯尚譽你少在哪裡血口噴人，人人都知我和陳宗清不和，他死了第一個被懷疑的肯定是我，我可沒你想的那麼蠢而不自知。”

兩名朝廷要員在醉紅樓破口大罵，江葉紅一個頭兩個大，無奈地看向巫長甯，看嘴型在說，“阿甯，救救我。”

巫長甯也是無可奈何，兩人吵得如此不可開交那就讓他們繼續吵好了，巫長甯用唇語說道，“給他們吵，等他們吵累了再問。”

崔丹和柯尚譽不顧顔面地破口大罵，傳到皇帝耳朵裡又免不了苛責，兩人已經吵得臉紅脖子粗完全不顧同僚顔面，去樓上搜捕的捕快回來了，本來就是裝裝樣子，江葉紅忙站在還在吵架的二人中間，“兩位大人，兩位大人，我是來問案的不是來聽二位吵架的，二位能不能先冷靜下來說一說和案子相關的。”

崔丹吵得臉紅脖子粗，儀态盡失，“我是酒後說過一些胡話，但是暗殺刑部尚書這事兒不是我幹得，也别想把屎盆子扣在我頭上，柯尚譽你要是想借着陳宗清的死排除異己，那你是找錯人了！”

崔丹還在不依不饒，江葉紅耳朵要炸了，“崔大人，崔大人，您冷靜冷靜，您當時是酒後胡言，但可否有人将您的話聽了進去？”

崔丹瞪着眼睛看江葉紅，“什麼意思？還是覺得我買兇殺了陳宗清？”

“不是不是，崔大人我想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或許有人因為崔大人這句話受到某種啟示，然後殺了陳大人陷害崔大人，更或許是崔大人身邊的人誤會了崔大人的意思……”

崔丹又瞪向王秀川，“是不是你？”

吓得王秀川往地上一跪，“大人，大人，小的跟随您多年，我什麼脾性您還不了解嗎，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暗害刑部尚書啊，真不是小的！”

崔丹氣還沒消，“我身邊的人不會做如此沒有分寸的事，若說有人想陷害我，我建議六扇門先查一查那些對我恨之入骨的人！”崔丹甩下這句話憤然拂袖而去。

江葉紅笑得比哭還難看，鬧騰了半天就聽這兩人吵架了，什麼有用的也沒問出來，江葉紅委屈朝巫長甯撇嘴，“咱們大張旗鼓鬧這麼一出意義何在？”

巫長甯刮了下江葉紅的鼻梁，“意義在于給裕王一個交代，他暗示我們的事，我們查了，但是具體查沒查出東西來可就不怪我們了，不過看崔丹今日的樣子應該不是他幹得，正如他所言，朝堂上和陳宗清矛盾最深的就是他，還揚言買兇殺人，陳宗清一死，最先被懷疑的就是崔丹，縱然他是瑤池崔氏，但是暗殺刑部尚書的罪名可不小，萬一被查出來必然會葬送了全部的仕途。”

江葉紅垂頭喪氣，“大晚上鬧騰這麼一出，沒查出來點什麼，純屬浪費時間，七日期限說長不長，到時候該如何交差啊。”

巫長甯，“也不算沒有收獲，至少排除了崔丹的嫌疑，以免裕王再來把案子往崔丹身上引。”

江葉紅仰天歎氣，“這算是給裕王交差了？”

巫長甯勾起江葉紅的手，“好了，要往好處想，不過今日見到伍誠讓我想起一些事。你還記得伍誠說曾見到楊振和神秘人的對話，說楊振可以離開永财巷，不過要交出家财，還記得蕭流雲嗎，她說父親身體不好搬離了永财巷，住在永财巷的人都需向天王上供，那她們一家可否向天王上供過？她可否知道永财巷發生的一切。”

江葉紅忘了蕭流雲的事了，這麼一說也是，“隻有交出全部家财才可以離開永财巷，她或許知道，又或許故意在指引我們去發現一些事。”

街上依舊很熱鬧，舞龍舞獅，江葉紅突然很失落，本計劃好和巫長甯乘着過年這幾日歇息幾天，年都沒過安生，整日東奔西走的忙碌，江葉紅歎氣，“好好的一個年，最後都過成案發現場了。”

巫長甯握緊江葉紅的手，“我覺得倒沒什麼，因為我們一直在一起，所以不論在做什麼，隻要我們能在一起不也是件快樂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