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紅歎氣,“老百姓吃了悶虧自然是難受,誰的錢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但是打砸商鋪鬧事這是不對的,一事歸一事,誰讓咱們都是捕快來着。喝完繼續幹活,今日還過節真是不讓人消停了。”
趙臣,“别想消停了,今晚咱們得盯緊了千燈樓那邊,萬一有人借機生事就不好辦了。”
江葉紅又長歎一聲,“裕王要打壓藏燈之風,并非是禁止百姓賞燈做燈,是打壓那些借着藏燈之勢哄擡材料的奸商,裕王今晚還要出席千燈展,不得不說手段高明。”
趙臣趕緊捂住江葉紅的嘴,“楚頭兒,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小心禍從口出,雖然我朝不興文字獄,但是這個風口浪尖上還虛謹言慎行。”
江葉紅,“知道了,我看畫行這邊消停了,我們也喘口氣,好好布置一下晚上的千燈盞。我們的人手要分散開,以防有人鬧事,不過禦林軍會來,我們給他們打打下手就行了。”
趙臣放下茶碗,“不止禦林軍還有朱雀營,裕王殿下要為千燈展揭幕。”
江葉紅,“既然朱雀營都來了,我們也可以輕松不少,先讓一部分人回衙門休息,過兩個時辰再來替換我們。”
“好,我這就去辦。”
巫長甯前來陪江葉紅,“你看,千燈樓的請柬,我們可以去内場近距離看燈。”
江葉紅不由一驚,“千燈盞内場的請柬,據聞千金難求,你是怎麼得來的?”
巫長甯笑道,“裕王送來的,邀請我們和他一起參加揭幕。”
江葉紅有些想不明白,“裕王為何突然邀請我們?”
巫長甯也不知,“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應該别有用意,其實今晚六扇門可以稍微輕松一些,據說暗衛營也來了。”
江葉紅,“說得也是,今夜元宵節,每年這個時候賞花燈,猜燈謎,都是正熱鬧的時候,給這些奸商鬧得都快失去了原來的歡樂。”
夜幕一落,巫長甯和江葉紅如約來到千燈樓,不得不說千燈樓裝飾的比邀月樓氣派多了,來得都是達官顯貴,和他們混在一起江葉紅渾身不自在。
裕王早早來到了千燈樓,他身邊隻跟着一個繃着臉的侍衛,李宸見他們來了招招手。
“見過裕王殿下!”
李宸,“阖家歡樂之夜,無需多禮,就把本王當做一個尋常人家的子弟便是。”
江葉紅也隻能笑笑,李宸站到江葉紅身邊來,“其實本王叫你來也有别的事,看見挂在最高處的那張燈了嗎?”
江葉紅順着李宸的目光看過去,在盞盞或華美或精巧的燈中,唯獨那一盞燈與衆不同,當你看到這盞燈的時候所有燈都失色了,遠看像一坐精巧的八角寶塔,燈身緩緩旋轉,燈面上的美人随着燈身的旋轉變幻舞姿,每轉一圈燈面上的美人姿勢各不同,五圈過後彙成一支舞。
江葉紅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起初以為各個燈面上美人是不一樣的,一圈過後燈面上的美人全換了姿勢,江葉紅不免震驚,“這燈面上的美人會跳舞?”
李宸大笑,“第一次見這盞燈我也覺得燈面上的美人會跳舞,着實一驚啊,孫遠慮做得這盞八角美人燈至今無人能超越,所以多年來很多燈匠瘋了一樣要做出超越此燈的作品,已經瘋魔了,京中這股藏燈之風就是這麼來得,有人追捧,有人瘋魔,楚非你是京城第一名捕,是否可參透此燈的玄機?”
江葉紅愣住,忙慚愧的低下頭,“此燈如此精巧,必然是孫遠慮構思許久才做出來的,屬下一時恐難……”
李宸輕歎,“宮裡的燈匠看過都大加贊歎,本王也感歎這是一盞好燈,可就是太多人對這盞燈的追捧才造成了現在瘋魔的藏燈之風,萬家燈火,燈本該是一件代表了家和溫暖的東西,如今卻成了攀比謀财,甚至等級身份的象征,已經背離了它的初衷。”
江葉紅,“殿下所言極是,可燈是死物,它什麼價值是人賦予它的,攀比謀财,等級身份,這些都是人的貪心和虛榮所緻,這盞燈無過。”
李宸笑着指了指江葉紅,“楚非啊楚非,人人都說你永遠拎得清,你真是拎得清啊,說得好,燈無過,是人心的貪婪和虛榮賦予了它妖魔的陰影。本王确實不該将人心的陰暗加注在一盞燈上,但是本王确實好奇這盞燈的構造之處。”
江葉紅看向美人燈,“殿下把它取下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宸低聲道,“掌櫃的不讓,本王也不好強人所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