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長甯又敲了下江葉紅的額頭,“想什麼呢,深海大魚要真是那麼好捉,還輪得到你。雖然不知道裡面加了什麼,但是這種凝而不幹的繪料必然昂貴,嶽東郎是從哪裡買的?”
江葉紅,“誰知道呢?說不定鬼市上呢。”
巫長甯拿帕子包起來,“走,我們去問問。”
頂着大太陽跑了一條街的字畫鋪子都說沒見過,江葉紅已經不想走了,“都問遍了,沒人見過,說不定是嶽東郎自己調的呢。”
巫長甯把人拖起來,“前面是神筆字畫鋪,我們去問問。”
掌櫃的田發一看見江葉紅就像貓見了老鼠,變得手足無措起來,“楚捕頭,今日怎麼得空到我們神筆字畫鋪來了?”
江葉紅瞧了他一眼,幹幹一笑,“我不能來?”
田發忙賠笑臉,“楚捕頭哪裡的話,您能駕臨小店是我們神筆字畫鋪的榮幸,榮幸。”
江葉紅歎氣,不由感歎楚非這人真有本事,能讓這些狡猾多詐的奸商一個個老老實實。
田發引着二人上了二樓,巫長甯徑直走到牆邊,他第一次來的時候就被這幅巨型山水畫吸引了,現在再看這幅畫有了不一樣的感覺,這幅畫氣勢磅礴,遠山綿延如盤着的巨龍,巫長甯呼吸一頓,“遠處綿延的山不就是禦龍山嗎?”
田發一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是啊,這不就是禦龍山,雖然我沒去過南嶺,但是聽聞南嶺有座禦龍山,山巒起伏,綿陽數百裡,遠看形似巨龍騰飛,古籍有記載曾有高人在此禦龍成仙,故得名禦龍山,這幅畫呈現的就是禦龍山的壯闊之景啊。”
巫長甯拿出繪料,“田掌櫃,勞煩您看一下這繪料。”
“公子言重了。”田發取來毛筆沾了些許繪料,馬上露出笑容,“公子,這是薛序做的繪料。”
巫長甯,“薛序做得的繪料?”
田發很肯定,“我敢肯定,就是薛序做得繪料,凝而不幹,帶有淡淡的腥味兒。他常拿來我鋪子賣,我自然熟悉不過。”
巫長甯追問道,“田掌櫃,那你可知繪料裡是否摻有魚油?”
田發笑起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倒有幾分和善,“薛序說是他祖傳秘方不便外露,但是他爹做得繪料就沒有他做得好,雖然他不說,但是我賣繪料,見得可多了,正如公子所言,這裡面摻了魚油,至于是什麼魚油不好說,正是摻了魚油繪料才凝而不幹。”
巫長甯,“可是據我所知,深海魚油即便皇家也難有,民間若有也是黃金一樣的價格,薛序何處得來魚油做繪料。”
田發也不知道,“他沒事就往崇山跑,崇山地下多暗河,暗河裡的魚指不定和深海魚有同效呢。”
巫長甯,“說得也是。”
從神筆字畫鋪出來,巫長甯心不在焉,江葉紅搭上巫長甯的肩膀,“怎麼愁眉苦臉的?”
巫長甯歎了口氣,“雖然崇山多地下暗河,但是暗河之魚的魚油真能摻在繪料中用嗎?”
提到崇山江葉紅如芒刺在背,渾身難受,“誰知道呢,崇山那地方稀奇古怪,萬一呢。”
巫長甯,“地下暗河的魚一般極為兇猛,薛序又是如何捕捉的,感覺說不通。”
江葉紅手負在身後,“如果不是暗河的魚,他總不能自己造魚油吧,崇山除了地下暗河哪裡還有魚油?天上掉得?”
巫長甯停下腳步,“我怎麼忘了這個地方?”
“什麼地方?”
巫長甯很激動,抓住江葉紅的手,“昭陵,帝王墓中一般會有鲛人燈。”
江葉紅笑出了聲,“鲛人燈自古都是傳說,誰也沒見過,就算昭陵裡有,薛序要得到鲛人燈裡的魚油豈不是要下墓?”
巫長甯氣呼呼甩開江葉紅的手,“你不相信我說得?”
“當然不是,可是薛序總不能去昭陵偷盜鲛人燈油吧。”
巫長甯慢慢分析着,“嶽東郎雙親墳地後的密道你忘了?如果薛序發現了,并從那條密道深入昭陵,然後盜取墓中的魚油做繪料……對啊,如果是這樣,就能解釋嶽東郎為何能威脅薛序了,嶽東郎買了薛序做得繪料,發現裡面摻了魚油,我朝魚油極為難得,而薛序經常進崇山采集繪料所用之材,如果嶽東郎知道昭陵裡有鲛人燈,就不難猜出薛序繪料中的魚油從何而來。”
江葉紅豁然開朗,“這就是薛序被嶽東郎拿捏的把柄,那薛序失蹤會不會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