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或許感興趣。”
蘇京慈親手遞出一份檔案袋,面色蒼白得像能看到皮下血管。
是陸轅收買蘇家家庭醫生的證據。
還附帶醫生的經濟狀況:欠一屁股賭債,一直靠住在蘇家白宮躲債主。
而醫生僞造病曆,可以直接吊銷他醫師資格證,沒了醫生這碗飯,又沒蘇家庇護,他勢必會給那群收高利貸的玩死。
林旺見蘇京慈和葉善站到一起,原本寫滿困倦的臉,立刻燃起對八卦的興奮。
他用比對待蘇井,更盡心竭力的态度:“至于張偉和高遠,促使您每晚窒息,我方願協助您起訴他們殺人未遂,一旦高遠進了局子,我方就有辦法讓他主動供出陸總。”
——那晚,他問完蘇京慈要不要徹查後。
蘇京慈當時雖然一副不再管,任由葉善自己回擊的立場,轉頭卻還是查了一番,所以剛剛才能恰到好處的出現,助攻葉善。
“你……”葉善卻半點沒有,得貴人相助的喜悅,反而心生戒備。
但沒講完,病房裡便傳出一陣東西砸到地面的動靜,噼裡嘭啷的。
意識到這不是談話的好地方,葉善猶豫怎麼開口,讓蘇京慈随他轉移陣地。
卻見蘇京慈已先一步朝電梯口踱步,走出幾米瞧他沒跟上,還轉頭瞥了他一眼。
葉善立即追上。
電梯顯示屏靜靜跳動,鋼材質的開合門上,倒映着他與蘇京慈的兩道模糊身影。
“你分明清楚,高遠是沖我來的,為什麼剛剛不揭穿我?”葉善盯着電梯門,輕聲詢問。
他的計劃并不高明,關鍵隻在于,一定要撇清高遠和他之間存在私仇恩怨,才可以利用蘇昀明給高遠扣一頂“殺害蘇家繼承人”的帽子,引蘇井重罰高遠,順便教訓陸轅。
而一旦讓蘇井知道,高遠對蘇昀明無惡意,不過想針對他,那此事勢必會輕飄飄被放下。
蘇井甚至會不滿他,竟敢利用蘇家繼承人。
“叮。”
電梯抵達一樓。
蘇京慈率先邁步,“為什麼要揭穿?”
他查這些,本就是為了幫葉善。
誰知趕到時,葉善已經完全憑借自己算計好了高遠,那他就沒必要多此一舉了,否則沒準會擾亂葉善的其他計劃。
所以,他才把所查到的其他資料全部交出,任由葉善決定下一步如何。
“我動的可是你侄子。”
葉善聽出對方語調中的輕描淡寫,心底越發警惕,甚至往前一步轉身,面向蘇京慈,背對前方走路。
他試圖借着觀察蘇京慈的神色變化,瞧對方到底打什麼主意。
蘇京慈眉頭微擰,停下腳步。
他看着葉善也随之站定,不用再擔心他後退着前進,會不會摔跤或被路人撞倒。
他們已走出醫院大堂,旭日于天邊露出一點微陽。
一隻純白蝴蝶扇着晨霧,穿過周圍川流不息的人群,無聲停在了葉善瘦削肩膀上。
蘇京慈的目光落在蝴蝶上幾秒,又克制不住,睫羽微動,朝旁邊望去。
葉善并沒注意到,自己引得蝴蝶停靠,一雙清澈的瞳孔仍定定注視他,不論是眼神抑或膚色,居然都比蝴蝶更白淨。
蘇京慈微微垂眼,摘了左手腕的手串,靜靜盤着。
為什麼幫一個并不熟的人,對付自己侄子?
暫不論其他,陸轅作為一個完全步入社會的成年人,利用權勢錢财逼迫一位學生,當真丢蘇家臉,現在被葉善反擊且惹禍上身地引來蘇井猜忌,是活該。
但他看着,少年眸底掩飾不住的戒備,知道這句話是不可能讓葉善放下心的。
于是,他淡漠道:“我哥安排陸轅進恒星,就是想讓他分我權,我不滿,所以樂見有人動他。”
一直降低存在感吃瓜的林旺,差點笑出聲。
講個笑話:當年大刀闊斧收拾得整個恒星董事會人人忌憚的蘇總,擔心至今還沒獲得全體股東尊重的陸總分權。
葉善不是很懂彎彎繞繞,隻記得原著事業線,确實有關恒星。
他松了口氣,轉而又不安地偷瞥蘇京慈,深感歉意:“我現在還不着急對付陸總,所以不會起訴他們殺人未遂,謝謝您好意。”
狗咬狗的戲碼他還沒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