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開了又合,傅璟等人念叨完,才重新按了下行鍵。
不得不說,顧言敏銳度很高。
剛剛他分析的一二三,是自己沖了一天網才總結到的資料,有一些甚至還沒有注意到。
電梯内,兩人錯身而站。
他站在顧言身後,看着難得駝背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
出去一天不回來,回來就擺出這麼一副疲累的模樣。
給誰看呢!
“憑顧總現在的身份,出門在外還有人敢讓你吃癟啊。”
“有啊,”顧言一副無辜樣,稍微偏了偏身子看他,“你不就是一個。”
啧,傅璟瞪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就不該多嘴問這一句!
顧言這張嘴,就吐不出什麼好話。一張口,巴不得活活氣死他!
早晚有一天,不把這貨搞得哭爹喊娘他就不姓傅!
下了樓,顧言想坐後排,他揪着把人按在副駕,并貼心捆好安全帶,附上警告。
“以後但凡是我開車,你都必須坐副駕,明白了嗎。”
顧言今天很累,難得沒有在口頭上再和傅璟拌嘴,他點頭後就閉上了眼睛。
一路上傅璟車開得很穩當,兩人都不說話,氣氛很是沉重。
前後都有車輛,綠燈亮時,頭車不知在墨迹什麼一直不動。
傅璟等了幾秒,最終沒耐着急躁按了幾下喇叭。
頭車驚醒,顧言也跟着睜了眼,隻是開口的話實在不讨喜。
“遇事别這麼急躁,過不去就等下一個燈。”
“你一天不教育人是不是渾身不自在?”
“你别看我在公司是個總,出門在外,比我厲害需要我應承的人多了。”
顧言突然把話題拉回先前,傅璟呆了幾秒才醒過神。
他冷哼了一句,陰陽道:“那你回來當窩裡橫啊,在公司不就顧總您官最大。”
顧言聽完笑個不停,覺得兩人互相嗆對方的行為和三歲小孩拌嘴沒什麼區别。
“這人與人之間分寸的拿捏,可不是這麼定義的。你有師哥給你撐腰,自然可以不顧後果。但我不一樣,不是誰生來就是當總裁的命。站得越高考慮的事情就越多,不管是高我幾等的大佬,還是低我幾階的員工,這其中交往的方式和距離都需要謹慎對待。”
“好比在公司,你親了這個必定要會遠了那個,怎麼才能将兩者拿捏得恰到好處,讓他們不覺得自己被區别對待,又能心甘情願地為你辦事,這中間的門道有的你學習。更别說應付商場上的那些老狐狸。”
傅璟翻了個白眼,覺得這人又在變相地貶低自己。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人送到了家。心想,眼不見心不煩。
“你餓麼?我做飯還不錯。”
“趕緊給我下車。”傅璟着急忙慌地解了他的安全帶,推着人胳膊催促,“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你做的飯,告訴你别來這一招,咱倆之間沒完,趕緊給我滾。”
“行吧,明天七點半準時過來接我。”
這句話惹得傅璟狠狠砸了幾下方向盤,顧言見好就收,轉身走了。
世界安靜了,再也沒人在耳邊聒噪,可該死的是,傅璟聞到了顧言身上留下的香水味。
他罵了聲娘,匆忙跳車,然後把空調吹風、内外循環、車門、後備箱,能開能換氣的全都開了個遍。
這姓顧的就是瞅準他不敢動手,不敢忤逆哥哥,才敢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踩他底線。
忍要忍到什麼時候,有哥哥插在兩人之間,他注定要低顧言一等。
傅璟克制着想将人弄死的想法,狠狠踹了幾腳車門。
這個時候放在車裡的手機響了,是好友劉長舟打來的電話。
一瞬間,傅璟想起上次長舟搖着尾巴奉承顧言的畫面,這個二貨一定比他了解顧言,要是能扒出點什麼舊聞……
“喂,長舟。在哪呢?給個地址,咱見一面。”
兩人約在了劉長舟家,剛一進門,傅璟沒憋住火,一股腦将自己和顧言的事兒說了個大概。
劉長舟先是瞪大了眼睛不相信,然後又垮着臉說是傅珩會幹的事兒,最後又意識到什麼張着嘴結巴了半天,就是說不全一句完整的話。
“我我我,我什麼我,有屁就放。”
傅璟什麼脾氣,劉長舟還要命,在心裡無不佩服顧言的勇氣和膽略,更加感慨不愧是他欣賞的人。同時又為其擔心,他長這麼大,就沒見誰敢這麼惹傅璟。
可心裡這般想着,嘴上說的卻是反話。
“過分,太過分了。平日裡看他為人處世精明得很,怎麼在這件事上如此糊塗。要不我讓人揍他一頓,給你解解氣?”他試探着問。
“解氣?”傅璟揪着他耳朵黑着臉說,“你是恐怕我哥不知道是我幹的?他娘的,你向我還是向他。”
“哎呦呦,知錯知錯。”
試探完畢,劉長舟奪回耳朵,笑着說:“那你瞧這事顯然不好應對,他不配合,你不低頭,硬碰硬能碰到什麼時候?你哥的意思那麼明顯,虧得他沒告訴我們哥幾個,也算是給你留了臉面。你不如就聽他的,顧言能力不錯,跟着他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你再說一遍?”
“你别急啊,聽我給你分析。”劉長舟給他倒了杯酒,“你看啊,傅氏遲早是你的。顧言他再厲害能大的過傅氏,等到時候你上位,想怎麼擺布他,這不都是順手的事兒。”
“他可以辭職。”
“所以你現在更要抓住機會,卧薪嘗膽啊哥們。小不忍則亂大謀,等你以後掌了大權,咱有的是時間修理他。”
劉長舟的話,傅璟隻聽進去了一半。
“對,你說得對。今晚我不走了,你不是了解顧言麼,趕緊把你所知的消息做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