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上步挑刀。那蒙面人分明距離他三四步遠,隻在一瞬間,他就撲近距離,刀自下而上地化出道滿月,沖着蒙面人下巴揮去。
這招出得極快,蒙面人把手裡的刀一轉,擋住了他的迅猛的一擊。
吳明手上的刀沒停下,他順勢一個後撤步,刀刃在空中輕巧一折,避開蒙面人的格擋。接着他腳步和刀同時往前,猛地劈砍,在蒙面人腰身上砍出個大口子。
這一下太快了,夜色漆黑,白朝駒幾乎看不清他的出刀。那蒙面人根本反應不及,他吃痛地歪了下腳步,跪倒下去。
吳明收回刀,刀刃上的染了些許紅色,頃刻間凝成了紅色的冰霜。
白朝駒見他又上前,把刀指着因為劇痛爬倒在地的人。
“你已經赢了,算了,我們把他帶走問話吧。”
吳明隻是漠然地舉起手上的刀,刀落,蒙面人的腦袋滾落在地。
“他活不了的。”他為他的死亡附上一句批語,“斥候快來了。”
“什麼?”白朝駒皺眉。
“你留下來應對他,我去找鴿子。”吳明撂下一句。
“鴿子?”白朝駒有些發懵,鴿子又是什麼?斥候又是什麼?他好像知道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樹後,緩緩走出另一個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悄無聲息地摸向那名遠去的少年。
他還沒走幾步,忽地見到一白衣少年閃到他面前。
“你可别想跑。”白朝駒說道。
蒙面人毫不猶豫地翻出手上的刀,雪白的刀刃沖着他身軀刺去。
“娘咧!”白朝駒擦着刀刃堪堪避過,刀刃掀起的冷風吹起他的鬓發。
他也不是亂閃避的,這一下,他貼到了蒙面人跟前。武器講究一寸長一寸強,可他的拳頭,最适合貼身纏鬥。
師父教過他,若是碰上帶刀的敵人,要控制對方的刀柄。看到刀柄,就是看刀刃,因為刀是直的,刀柄的走向代表了刀刃的走向。長刀不算難對付,難對付的是匕首,匕首太短了,在貼身的情況下,根本看不清匕首藏在哪裡。
這不算太難,白朝駒左手出拳,直沖對方持刀的手腕,那人下意識地避開。
可他左手的這拳就是逼他避讓的假動作。他的右手早已握拳,預判蒙面人避讓的位置,氣沉丹田,對着小臂狠狠擊打。
蒙面人吃痛,但仍未松開手上的刀。他想揮刀,卻發覺刀刃被外力拉扯,走出不自然的弧度。
他定睛一看,刀镡上不知何時纏了數圈牛筋繩,繩子的另一頭握在白衣少年手裡。
少年拉着牛筋繩,笑道:“别用刀了,你就和我赤手空拳的,痛痛快快打一架吧。”
蒙面人想解開刀上的牛筋繩,白朝駒自然不然他如願,他猛地拉扯,蒙面人感覺刀要脫手飛出去。
他見狀,直接松開了手上的刀,同時另一手摸向腰後。
白朝駒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從腰後摸出一柄匕首,攥在手裡。
麻煩了,他暗想。按師父教的,他毫不猶豫地出手,勢要奪走蒙面人手上的匕首。
可那蒙面人的拳腳功夫也不差,白朝駒出手,手腕就被他架住。他手握住匕首,刀刃沖着白朝駒的手腕砍去。白朝駒急忙攻他下盤,這才逼得他退開,可匕首的刀刃還是在他手腕上劃了道不深不淺的口子。
出招太實了,師父說過他這個問題。他基本功很實在,底子也不錯,平日裡會裝腔作調地唬人,可真打起架來,他反倒沒這麼靈活,使不出那些花裡胡哨的虛招。
好在師父給他喂的招式多,練的勤快了,遇到對手,也能打個有來有回的。
方才那下正是托了師父的福,他才從白刃下保住自己的手腕。
“你既然不會探招,那就不探,若真遇到格外難纏的對手,為師還有一計很适合你。”師父這樣對他說,“我教你太乙數術,你按數術所指方位交替出招,保你不輸。隻是這招不能太常用,一但被察覺,對手就能預判到你的出招。”
事已至此,那就用這招吧。
白朝駒觀天,此刻正是子時,便以子時排盤。
他起步,以自身為中心,朝乾一邁步。這一步正好邁到蒙面人左側,蒙面人見他攻向自己,立刻扭轉刀刃,向他揮去。隻見少年忽地後退,猛地避開他揮出的這一擊,反應之快像是早有預判。
蒙面人若是懂得太乙數術,就會發覺他這下後退,退到的正是離二的位置。
白朝駒再次邁步,走艮三位,一步跨向蒙面人右側。這一步出地急,蒙面人沒能反應過來,右腿膝蓋就被他猛地踢折。
成了!這膝蓋踢折後的連招,是白朝駒練得最熟的連招之一:渡海拳之擒鳥術。他幾乎憑借本能地出手,把蒙面人的胳膊反到背後扣住,将他摁倒在泥地上。
他想起吳明說過的,殺手口中會有毒丸,于是一把撤開他面罩,掰開他的嘴,把牙縫裡黑色的塊狀物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