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陽從門縫裡照射進來,小屋裡亮堂堂的,床上兩人胳膊靠胳膊地睡在一起。
其中一人動了下,想翻身,發現衣角被另一人壓住了。他用力地把衣服從那人身下扯起來,隻聽“呲啦”一聲,布料開了個口子,他也不扯了,把還睡着的那人用力拽起來。
白朝駒迷迷糊糊地坐着,昏沉地揉着眼睛。
他昨夜有些貪杯,現在腦子也有些暈乎。他見天色很亮了,就換好衣服,去找陸歌平聊渭南的事。
“郡主在院子裡賞花,你直接去就是了。”莺兒姑娘說道。
白朝駒走到昨夜飲酒的院裡,清晨陽光正好,白菊格外清麗,迎面芳香撲鼻。
“起這麼早?”陸歌平白衣玉立,遠遠就看到了他。
白朝駒恭敬地向她行禮。
“是去渭南的事吧?”陸歌平猜到了他的來意,“你們才回來,不歇幾天,就這麼着急地走?”
“重明會衆人從桃源谷撤離後,定會去朝鳳門,我想趁熱打鐵,先探探渭南,摸摸他們的底細。”白朝駒說道。
“若是要進朝鳳門,單你們倆人,肯定是不夠。”陸歌平說道。
“我也這樣考慮,但我們需先探清朝鳳門具體位置,就同重明會一樣,這次我會小心謹慎,不會再打草驚蛇了。”白朝駒很誠懇地說道。
陸歌平微笑道:“你得記住,我們刺探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刺探我們。若朝鳳門真在那裡,渭南一定處處都是他們的眼線。”
“明白。”
“其實,在你們去渭南前,還有個地方,最好能再去一趟。”陸歌平說道。
“是什麼地方?”白朝駒問道。
“建州。”
“建州?”白朝駒疑問道。
“那裡有個人,值得你們去看看,你去問問公冶明,看他願不願意帶你去。”陸歌平神神秘秘地說道。
建州城,還有個人?還是小老鼠認識的?會是誰?白朝駒滿腹疑慮地往屋裡走,屋子裡沒人。
郡主府的某處角落裡,公冶明正蹲在地上,用手一點點地刨土,刨出個碗大的小坑。
鴛鴦看到了他,疑惑的走上前去,見他腳邊有隻躺在地上的老鼠,背上秃着毛,又醜又大。
“原來你打了隻老鼠,别埋了,我去喊鴻寶丢掉就是。”鴛鴦說道。
公冶明不理她,小心地提起老鼠的背,老鼠頭耷拉下來,它脖頸上有道口子,還在一點點的流血。
他把老鼠輕輕放到坑裡,然後一點點地把土蓋上,用石子搭了個墳堆。
“你在給老鼠起墳?”鴛鴦新奇地問道,公冶明點了點頭。
真是個怪人,鴛鴦想着。
“你怎麼在這兒?”白朝駒總算找到了他,遠遠對他揮手。
“這是什麼?”白朝駒瞧見了他腳邊的小石堆。
“沒什麼。”公冶明說道。
不就是埋了隻老鼠嗎?為何不說?鴛鴦疑惑地想着,她也沒想太多,走開了。
白朝駒看了看小石堆,看了看公冶明,見他不願說,也沒再糾纏,切入正題道:“郡主說,你在建州有個認識的人?”
公冶明疑惑地皺了下眉,他記得建州,是和白朝駒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但認識的人……
“似乎和朝鳳門有關?”白朝駒又補充道。此話一出,公冶明的眼神瞬間變冷。
白朝駒忽然猜到是什麼人了,他驚愕道:“難道是朝鳳門要你去殺的人?”
公冶明說道:“應當是李揭元。”
“李揭元,可是李安信的獨子?就是你救出來的那個孩子?”
公冶明點了點頭。
“他原來在建州。”白朝駒驚歎着,他忽地想起了什麼,說道,“我要是沒猜錯,他就是被臨江樓附近的一戶人家收養了吧?”
“在臨江樓河的正對岸。”公冶明說道。
“還真是這樣。”白朝駒喃喃道,“帶我去見見他吧,郡主既然提到他,說明他與朝鳳門有關。”
公冶明微微皺着眉頭,半晌,他輕聲吐出一個字“好。”
倆人收拾好東西,往建州城出發,處州到建州不算遠,快馬疾行一日就到。
一路上,公冶明一言不發。白朝駒也沒放在心上,畢竟他常常這樣,不算稀奇。
他們來到一戶尋常人家門前,白朝駒輕輕叩響了門。
開門的是一位和善的夫人,穿着簡單但頗有氣質,她見白朝駒面生,問道:“你是?”
“我們是李安信的故友,先來看看李揭元。”白朝駒說道。
夫人眼神奇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并不認識李揭元,他也不可能在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