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高盤靓的,姐姐好喜歡。”美人們摸着他衣衫下結實的胳膊,堅實的胸膛,還有略帶倔強的下巴。
白朝駒雖然帶着面具,但露出的下半張臉上,寫滿了局促不安。雷峥看着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
“等等。”白朝駒猛地坐起身體,把身上的胳膊都推開去。
“哦?”雷峥有些玩味地看他。
“我想出去透透風,一個人。”白朝駒說着,往甲闆上走去。
“孩子是第一次,别見外。”雷峥對美人們打趣道,“來我這兒吧,我可有經驗得多。”
甲闆上還站着另一人,手裡端着酒杯,那酒杯的樣式可以看出,他也是花了錢到上船的。
他帶了個榆木做的面具,雕工非常粗犷,白朝駒看不出雕的是什麼,像是家門口擺的石獅子,還是雕得潦草的那種。
“這位兄台,莫非也不近女色?”石獅子說道,他聲音溫柔,又帶着些許壓迫感。
白朝駒說道:“這世道要女子守女德,男子自然也要守男德。倘使今日服侍我的不是女色,而是男色,我照樣不近。”
“哦?”石獅子的話中帶了些許笑意,“既然如此,那你來酒仙會做什麼?”
“我隻是愛酒。”白朝駒說道。
石獅子語氣輕快地嗯了聲,說道:“兄台若真喜愛酒,可知道這酒仙會隐藏的規矩?”
“隐藏的規矩?”
“等會兒會有真正的仙酒呈上來,保證是你此生未嘗過的味道。而隐藏的規矩是,兄台一會兒可以秀秀你的本事,若能在獲得來客的一緻喝彩,就能加入傩面十二相。”
“傩面十二相?這又是什麼?”白朝駒問道。
“成為傩面十二相,就能獲得仙酒真正的秘方。”石獅子說道。
“這倒有點意思。”白朝駒笑道。
“等會兒想想秀什麼吧。”石獅子拍了拍白朝駒的肩膀,像是笃定他會參加那樣。
而他猜的不錯,白朝駒的确會參加。因為仙酒端上來了,他嘗了一口,嘴裡砸吧出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
那是股奇異的植物清香,白朝駒聞過這味道,是銀果的味道。
“這酒仙會辦了多久了?”他問雷峥。
“也不久,上個月開始的吧。”雷峥說道。
這倒是與魏伯長逃跑的時間對上了,從碧螺湖到長安,比從處州到長安近得多。更别提他們還從碧螺湖回到處州,折返了一道。這魏伯長若從碧螺湖逃跑後,一門心思跑到渭南,花不了一個月。
這下不得不先找到魏伯長了,白朝駒心想着。他所說的雞籠山,也許不一定和朝鳳門有關,但一定和他自己有關。
“今日,可有人要加入傩面十二相?”站在台上的曼妙女子問道。
“我來!”白朝駒率先喊道。
“唉?”雷峥勸道,“小兄弟,我看你也不是江湖中人,喝酒就喝酒,别挨太近,明哲保身。”
“出名要趁早,人不輕狂枉少年,我此次到長安,就是要有一番作為。”白朝駒說道。當然,他說的作為并不是獲取仙酒秘方,而是找到朝鳳門。
“好!”周圍人拍手稱贊。
“你也别光耍嘴皮子,得按規矩來,露一手給咱們瞧瞧,要是精彩,傩面十二相自然有你的位置。”美人說道。
“當然。”白朝駒笑道,“我給大夥來一手好玩的,背一首《嶽陽樓記》。”
聽聞此話,底下衆人哄堂大笑,笑得前俯後仰的。
“小兄弟,你是真好玩,《嶽陽樓記》讀書人都能背,這算什麼稀奇的?”那美人也笑得合不攏嘴。
“我不隻是背。”白朝駒說道,“我可同底下所有人挨個過拳,若是我背錯一字,或是輸了一招,就判我輸。”
“這倒是有點意思。”美人說道,“好,倘若你既沒背錯,也沒輸招,就算你過,大家意下如何?”
“當然!”底下人連連點頭同意,也有人不相信的。
“這小子不過是在說大話罷了,他看咱們都是大老粗,不懂什麼《嶽陽樓記》,到時候亂背,咱也不知道是對是錯。”
“諸位稍等片刻。”那美人轉身出去了,不一會兒,取回冊書,說道:“《嶽陽樓記》我已取來,可有人願意校對?”
“我來。”說話的正是先前在甲闆上的石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