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咱們一同合夥做這事,這契約人手一份,相互監督。以防有人中途失信。”他說道。
“我說你們這些文人,做事真是麻煩。”虎大哥說道,“我這人,一諾千金,從不失言,不用這契約也無妨。”
“大哥,這可不是咱們信不信你的問題,是你信不信其他人的問題啊。”蛇兄說道,“咱們十幾個人,這事情又兇險的很。就拿那幾個倒鬥的來說,萬一他們救出皇上,把咱們都賣給朝鳳門,咱們上哪裡說理去?”
“誰敢不畫押,就都當叛徒處理。”花旦姑娘說道。她這話說得橫,像是天天行走江湖刀尖舔血的人,白朝駒都差點忘了她是高風晚的暗線。
“聽聽,姑娘家都說這話了,你還不畫押?”狗老大也勸他道,“拿着對你又沒壞處。”
“我何時說我不畫押了?”虎大哥怒道,“我隻覺得麻煩……得了得了,我先來,行了吧?”
說罷,他走到白朝駒面前,取走筆,在契約上簽起字來。白朝駒看着他,這虎大哥一看就是粗人,簽名好看不好看另說,字寫得老大,一下占得大塊空白,也不給後面十個人留點位置,白朝駒隻能在心裡歎氣。
他沒說這話,也有替他說。狗老大是第八個上來簽的,那時候,紙上已經沒什麼位置了。
“這誰簽的名?寫這麼大幹什麼?寫這麼大,三個字還沒一個看得清的!”他說道。
“是爺爺我的字,怎麼了?”虎大哥一下站起來,抖了抖全身肌肉,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
“簽這裡,簽這裡。”白朝駒指着角落裡一小塊空地,對狗老大笑道。
“我才不要把字擠在他名字縫裡。”狗老大說道。
“那……那這裡。”白朝駒又給他找了個空的,“這裡好,在所有人名字頂上。”
“行吧。”狗老大勉強點了點頭,在一指大的空隙裡填上自己名字。
一行人總算陸續簽字畫押完畢。白朝駒給他們分隊,令本就是倒鬥的風水師豬兄、脫身術牛姑娘一同尋找皇上位置。
他還令花旦姑娘和這倆人一塊兒,花旦姑娘是高風晚的眼線,值得信任,跟着他們能控制局面。而且,白朝駒擔心高風晚對自己仍有誤解,不想讓他的眼線留在自己身邊。
剩下的多人則跟他一起,去找到朝鳳門的老巢。
“我有個辦法。”猴姑娘說道,“我是訓狗師,隻要把朝鳳門裡的東西給我的狗聞一聞,它們肯定能找到。”
“這倒是個好辦法。”白朝駒說道,“我知道朝鳳門在追殺一個人,不如我們放出那人的消息,引得朝鳳門的人上鈎。”
不知道來的會不會是獅姑娘。若是仇懷瑾親自出手,那就不太好了。白朝駒心想着。
“那誰去扮演那個人。”蛇兄問道,“你要引朝鳳門殺手出來,總得給他們一個刺殺目标吧。”
“我可以,但最好再來一個人。”白朝駒說道,“我們倆人同時去扮,可以騙過殺手,我輕功好,還有沒有輕功厲害的?”
“我打架可以。”虎大哥說道。
“你不要命,咱們還要命呢。”狗老大說道,“小兄弟說得好,不要正面打,能跑就跑,迂回就行。”
“狗大哥,你的輕功如何?”白朝駒看他很是熱情,就問他道。
“和你肯定是比不了。”狗老大說道,“但也馬馬虎虎吧,能跑一陣。”
白朝駒環視一圈,見其他人也沒有自告奮勇的,隻好請求道:“那就麻煩狗大哥和我一起吧。”
“行。”狗老大爽快地答應道。
隻要找到朝鳳門的老巢,就可令官兵一擁而上,白朝駒這樣想着。隻是,此事若要通知陸歌平,令急遞鋪快馬加鞭去送,一去一回得要十天。再加上一系列準備,快也要三十天,才能準備對抗朝鳳門。
十天前,公冶明被師父帶走時,白朝駒已經立刻寫信給陸歌平。他當時走得也匆忙,那份信很短,隻有一句話。若是陸歌平看到那份信,能算到這一步就好了,白朝駒心想着,他現在偏偏很記挂這十日的時間差。
處州的郡主府裡,陸歌平正好收到那封信。
“公冶明被師父帶回朝鳳門了?”她驚訝地念出聲來,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複雜的心情。
她冷靜一想,信上内容就這一句話,但也暗藏着很多信息。
其一,朝鳳門在渭南的手伸得很長,這說明,魏伯長報的位置是對的。其二,公冶明被師父帶走,那姓白的小子肯定急壞了,他本來就莽撞,這會兒,沒準會铤而走險。
“備馬,去渭南。”陸歌平對汪庭吩咐道,“還有先前鬼車門出來的貨,都一并帶着。再派人快馬加鞭地帶信給楊守際,讓他帶着人一塊去,事不宜遲。”
“鬼車門的貨,不是被典史張大人收繳,送到京城去了嗎?”汪庭問道。
陸歌平愣了下,她當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是不知道,氣道:“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就是中秋前,我讓公冶明去劫的那批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