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聽他這話,上面的人都沉不住氣了,一個個争先恐後地順着梯子爬下來,想一看究竟。
三隻火把照着地下更明亮了,衆人仔細看着牆上的石磚,上面确實雕刻着青龍,和他們開始見到的青龍牆磚一模一樣。
“可我們明明是從梯子上下來的,怎麼可能回到原點啊?”猴姑娘難以置信道。
“這可是朝鳳門關皇上的地方,設計得複雜也正常。我先前倒鬥,都是見到什麼拿什麼,你們現在要找個被關起來的人,肯定沒這麼簡單,沒準這墓穴還被改造過。”豬兄說道。
“有一種可能,我們行走的地道,是帶斜度的。”馬男子說道,“我們雖然是從青龍開始走,但地道很長,又七彎八繞的。所謂失之毫厘,謬以千裡,它的斜度我們難以察覺,但我們走了這麼久,上下落差足夠有一人多高。而這道暗門,隻是條返回入口的捷徑罷了。”
“不對。”狗大哥說道,“那照你這樣說,它這墓穴,是往上建的?”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馬男子說道,“墓是靠着雞籠山建的,沒準是就是把山體掏空建成的。再誇張點,說不準這雞籠山,也是人為堆砌的,目的就是為了隐藏這座地底的墓穴。”
“這也太誇張了。”狗老大感慨道,心裡也在默默點頭,“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回去,再往前走吧。”
“等等。”白朝駒說道,放在衆人談話間,他一隻默默算着手裡的冊子。狗老大湊過去看,隻看到他冊子上橫七豎八畫着好多線段。
“哦,你還會算卦?”狗老大把他畫的線段當成了八卦圖。
“不是算卦。”白朝駒說道,“我方才,一直在記錄自己行走的步數和方向,把行走步數和方向疊加起來,我們應當在起始點位往西二百七十步左右,不可能是原來的位置。”
“真的假的?”猴姑娘驚歎道。她本就不信馬男子所說的回到原點的假設,但對這位少年頃刻間靠計算得出的結論的準确性,也表示質疑。
“我确信。”白朝駒說道,“諸位若想驗證的話,可以順着青龍的圖案仔細查看,我方才在一塊青龍磚下方地上,刻過個甲字,若沒發現甲字,就說明我們在新的一層。”
“那咱們分兩隊左右看看,檢查完畢後,回到梯子下集合。”猴姑娘說道。
衆人自發地分散開了,不一會兒,就集合回來。果不其然,都沒發現“甲”字。
“真是在第二層了。”白朝駒持劍,在地磚是刻下個“乙”字,“這設計墓穴的人,還真會玩心機,上下兩層設計得一模一樣。”
“沒準還不止兩層。”雞兄說道,“我們繼續前進吧。”
更深處的房間裡,公冶明正在慢慢選着刀。
這牆上的刀有數十把,他來回走動,裝作仔細看刀的樣子,眼角的餘光一直打量着仇懷瑾。
隐隐約約的,空氣中傳來“轟”的一聲悶響。公冶明心頭一驚,那人離這裡越來越近了,但他怎麼不知道偃旗息鼓,還發出這麼大的動靜,生怕驚動不了這裡的人嗎?
他端着刀的手一抖,手上的刀立刻滑落在地,發出“嘩啦”的重響。
“怎麼了?這麼不小心。”仇懷瑾趕忙走上前來,撿起地上的刀。他仔細察看了下刀刃,确保方才掉到地上時,沒有把刃摔裂了。
“手沒劃到吧?”仇懷瑾小心地把刀收好,挂回牆上。
公冶明搖了搖頭,心想,應該是把剛剛的悶響蓋過去了,仇懷瑾沒有注意到。
“現在是第三層了吧?”狗老大爬下梯子。方才“轟”的悶響,正是第二層暗門的開啟聲。
他拿着火把,照着牆磚,又是同樣的青龍紋。
白朝駒算了算記錄的步數,說道:“對,這裡應當是第三層沒錯。”
“不知道還有幾層,造這地道的人,可真有耐心。”狗老大說道。
不過有了連續兩層的經驗,一行人加快了步伐,走到朱雀和白虎之間的轉角處。雞兄找到了那塊觸發暗門的方形石磚,伸手想要開啟。
白朝駒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盡管前兩層的通道,都是靠這塊石磚開啟的。但就在此時此刻,他隐約覺得,這石磚像是個麻痹敵人的陷阱。
“等等!”他趕忙阻止了雞兄,“我們走遠點,讓猴姑娘的狗來開。”
雞兄同他對視一眼,馬上理解了他的顧慮,站起身來,讓猴姑娘操作。
三隻狗按指揮,有序地扒上石磚。一時間萬籁寂靜,什麼都沒有發生。
“還真不對,這石磚是假的?可我剛剛明明……”雞兄正要上前察看,白朝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一陣隐約的隆隆聲傳來,伴随着刺耳的刮擦聲。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大。
他轉頭看去,見石道上空倒懸着一個巨大的物件,往這轉角砸過來。
“快跑!”白朝駒大喊道,拉起吓呆在原地的雞兄,飛快地往前跑去。
“跑過轉角就安全了吧?”狗老大說道。
一行人有驚無險地站在轉角處,看到那灰黑色的重物狠狠地砸近轉角,頭上數根尖銳的長刺,在石壁上鑿出數個凹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