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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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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逢春心中又是發澀又是萌動,試探着問:“阿瑧,你不會……因為我喝多了吧?”

謝娘子聞言愣愣地收回手,扭開身低下頭,雙手緊緊交握。

她什麼都沒說,但林逢春領悟到七八分意思,心思宛轉,又笑問:“阿瑧,你來醫舍看我,怎麼不進來,點心放門外就走了?”

謝瑧眼睫似乎承載秋霜,手捏得更緊:“你有人照顧,哪裡需要我……”語氣委屈得快要哭出來。

原來如此……林逢春如夢初醒,先茫茫地滾過驚詫,而後排山倒海地湧上喜悅:自己朝思暮想、求之不得的人,心裡這麼在乎自己?

她忍不住掰過謝瑧的臉,在額頭上一戳:“你啊……”

“嗚。”謝瑧飛快捂上額頭,可憐巴巴的,“好痛。”

林逢春拿她沒辦法——自己年紀比她大一些,可平時總是她更冷靜有主意,此刻才真像合乎她年歲的天真爛漫小娘子,這更讓人心裡發軟。

“月亮早就是你的了。好啦,我們回去吧。”

林逢春試圖帶她離開,但她忽地情緒失控,手臂捂住眼睛,先是抽抽噎噎,然後嚎啕大哭:“月亮怎麼會是我的……嗚嗚嗚它在天上,我摘不到……”

她一邊哭一邊自責地捶打自己:“我好自私!我是壞人!不可能的事……嗚嗚嗚嗚啊明明不可能……我太壞了!”

林逢春慌亂制服揮拳亂打的謝瑧,天啊,她何曾見過這樣忽喜忽悲、撒潑打滾發酒瘋的謝娘子!

安靜下來,謝瑧已經滿臉淚痕,林逢春輕柔拂去她的淚,笃定勸說:“怎麼不可能?!區區月亮而已,想摘就能摘到!”

“你又騙我……”謝瑧猶在嗚咽。

“我沒有騙你!”林逢春一邊輕撫她的背,一邊拍胸脯保證,“這裡不夠高,以後我們換更高的地方!”

謝瑧迷惘地眨眨眼睛,好似懵懂無辜的小獸,她身後,是明明暗暗的蒼茫夜色,風吹過她的發梢,卻在别處點下漣漪。

林逢春呼出白氣,愈發溫柔:“哪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月亮算什麼……再難的,我也會幫你。”

謝瑧呆呆地點幾下頭,一手挽住對方的胳膊,整個人自然往她身上靠去,直到頭挨到她肩上。

林逢春一動不敢動,頭挨上,半邊身體都僵了。

月色溶溶,千裡寂寂。

謝娘子毫無察覺,自顧自舉起左手,括起圓月半邊輪廓,喃喃道:“月亮……”

林逢春下意識伸出右手,包起圓月另一邊輪廓,和她一起括住整個月亮。

謝瑧嗤嗤傻笑:“好像真能摘到……它在我手裡,冷冷的。”

“……”林逢春順勢握住她的手,跟冰塊一樣,“不是月亮冷,是你的手冷。”她無可奈何,“阿瑧,再待要凍病的,乖~我們下去。”

“不要!”喝醉的謝娘子不哭了,可依舊嬌蠻,意圖掙脫束縛。

高樓屋脊,稍不留神就會一命嗚呼,不能任由她胡來,林逢春有些急了,強力控扼,斂容喝道:“别鬧了!你到底要什麼?”

謝瑧被高聲鎮住,直直望着對方,良久又憨笑起來,雙手環上她的脖子。

“我要……”謝娘子說着靠近她,直到鼻尖幾乎碰到鼻尖,定了會兒,唇角漾起笑意,側過頭極快地在臉頰上留下一吻,埋進對方肩窩。

“……你。”

林逢春全程忘記呼吸,直到謝瑧倒進懷裡,她才回過神,剛剛隻是一瞬,又或已經千年萬載。她心神恍惚地摸上自己的臉,一切是真實發生的嗎?謝瑧……親了自己?

脖子上被摟的力道加重幾分,林逢春艱澀地望向謝瑧的臉,之前有精力胡鬧一通,這會兒倒好,小娘子閉上眼睛均勻地呼吸着,似乎睡了。

林逢春慢慢從腰間伸手回抱,更用力地将她擁入自己懷中,緊密相接,不想分開。對方的身體,對方的溫度,對方的呼吸,兩顆心都在跳動,沒有什麼時候比此刻更真實。

與上次相似,卻處處不同,她竟然能等到謝瑧的心意。

她長長呼出一口白氣,更加摟緊,頭挨到小娘子耳畔,低低道:“謝瑧,你太過分了。”

居高望遠,清輝似水,原是良宵美景,風月無涯。

林逢春背着謝瑧從樓頂爬下來,翡墨激動地連喊幾聲“阿彌陀佛”,守在下面的沈燦和範敬兒等人都大大松口氣。

“逢春,多虧了你!不然都是我的罪過!”沈燦拱手感激。

範敬兒問過具體情況,叮囑幾句,領着人離開,沈燦看沒其他事,也跟着一起,很快隻剩下三人。

“娘子……”翡墨湊過來,見她趴在背上已經睡熟了。

為了好背,林逢春使勁将謝瑧往上提了提,不用翡墨多說,一路背着送回小院。

真是驚險的一夜。林逢春把她放倒在床上,欲要脫身,謝瑧感覺到環着的人要走,反而锢得更緊,嘴上嘟嘟囔囔,林逢春湊近去聽:

“逢春,不要走……”

林寨主笑了笑,一手扪上她的胳膊,輕聲回:“好。我不走。”

翡墨驚愕地在一旁看着她們卿卿我我,眼珠子都要掉地上,氣道:“林逢春!快從我家娘子身上離開!”

林逢春挑眉無辜回:“關我什麼事?你家娘子不讓我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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