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紅和岑既白撬開石室的門時,蒼秾正躺在地上流淚。黑燈瞎火的,岑既白擡腳走進去差點踩到地上的蒼秾,她吓得差點跳起來,手忙腳亂地扶起蒼秾問:“你怎麼了?”
“傑克死了,傑克死了掉進水裡了……”蒼秾吸吸鼻子,很快抹幹淨眼淚問,“不對,你們怎麼在這裡?”
“你拿着手帕擦鏡子,嗖的一下閃出一道光,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就在這裡了。”戚紅說着,把混亂中随手抓來的鐵闆亮給蒼秾看,“我順手抓了個東西,你瞧瞧。”
蒼秾一臉懵然:“這啥?”
“我是看清了才抓的,我拿的是這個。”岑既白攤開手掌,掌心躺着幾個箭镞,“那時候我眼睛被晃得可疼了,看見這幾個小箭頭還以為我娘來接我,用箭頭給我傳訊。”
能想到這種解釋的放眼全世界也隻有她了,蒼秾感到一陣語塞,往兩人身後張望幾下問:“玄生呢?”
“沒看見她。”戚紅揣着手說,“我和小莊主是從外頭來的,轉了一圈都沒見着玄生。她是不是在你這兒?”
蒼秾順手把兩塊石闆合上,喪氣地說:“我在這裡坐了快兩個時辰,玄生在的話早就出來了。”
岑既白不信這個邪,大步流星走進石室裡,一把掀開床上的被子:“玄生,你在不在啊?”
怎麼可能在那種地方啊!蒼秾剛要阻攔,戚紅就掀開床單鑽進床底:“玄生,你别躲了我都看見你了。”
蒼秾氣得沖上去扯戚紅,剛走到床邊就被床底那張陌生的臉吓到,指着床底問:“那那那……那是什麼?”
“忘了告訴你,我們好像回到了之前那個幻境。”戚紅把那具人偶踹出床底,“就是那個我被所有人懷疑偷了秘籍的幻境,有次我變成了蒼姁,當時床底下就有這家夥。”
那具木雕人偶有着眼熟又陌生的輪廓,低頭望着地闆,臉上顯露出一種呆滞得超凡脫俗的表情。蒼秾努力在腦中檢索關于這個東西的回憶:“你是……你是小雲同學?”
岑既白信奉實踐出真知,直接問:“嗨,小雲同學?”
小雲同學挪動着僵硬的肢體:“你好。”
“真是你?”蒼秾抓起桌上那本筆記問,“你知不知道這位夜冰晶雅淩?露殇?K?蝶零薇血舞?櫻利亞是誰?”
“正在搜索夜冰晶雅淩?露殇?K?蝶零薇血舞?櫻利亞……”小雲同學仰着頭愣了好一會兒,無比堅定地低頭對蒼秾道,“錯誤。您沒有查看這個ID的權限。”
蒼秾疑惑:“權限?”
小雲同學從嘴裡吐出張稿紙:“解鎖更多權限請輸入密碼,隻要使用正确語氣念出以下字句即可确認身份。”
紙上依稀寫着幾個字,蒼秾乍一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逐字念道:“哼哼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哼哼?”
小雲同學冷酷地說:“語氣錯誤。”
蒼秾擡頭跟呆住的岑既白交換意見:“這什麼鬼,我覺得以我們的智力還是理解不了小雲同學在想什麼。”
“蒼秾你起開,讓我來試試。”戚紅搶過紙條,捂住左眼仰天大笑道,“哼哼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哼哼。”
“錯誤。”小雲同學說,“您還有三次解鎖機會。”
“别亂來了,要是把小雲同學弄壞了姑母會生氣的。”岑既白擔心出事,劈手奪過那張紙條,将蒼秾拉到門邊說,“外頭的人都叫我莊主,我們應該是又像之前那樣被分配了角色,我是我娘,戚紅是戚彥,你是姑母。”
蒼秾似懂非懂:“那玄生呢?”
“上回她是殷大娘,這回不知道。”戚紅牽着小雲同學的木頭手臂探頭探腦地湊過來,“我們找了你們半天,要不是梅芝說你可能在這裡我們還不一定找得到呢。”
都快忘了還有這個人,在石室裡窩了快半天的蒼秾摸摸肚子:“不管了,我們先去弄點吃的,我還想吃蟹殼包。”
反正石室裡沒見着丘玄生的蹤影,出去更有可能碰到她。岑既白和戚紅都沒意見,三人前後走出陰冷的石室,難得的溫暖陽光照在身上,蒼秾伸個懶腰走在最前面。
剛走到神農莊門口,就見有個挑着擔子的人在門口張望。一行人走過去,她立即熱情地推銷道:“幾位要不要看看,上好的會撲騰的野鴨,拿去烤啊炖啊再合适不過了。”
那鴨子肥肥的,圓溜溜的眼睛直直望着岑既白。岑既白跟它對視半晌不由有些心猿意馬,提議道:“我們就買隻鴨子叫李大廚烤了吧,正好拿來當晚飯吃。”
眼見有生意可做,那人立馬揪出一隻鴨子,又掀開罩着黑布的竹簍說:“幾位還要不要小狗?可以養來看家護院,我家大黑前幾天才生的,一窩十幾隻實在養不下了。”
竹簍裡縮着幾隻還沒巴掌大的幼年小狗,岑既白看起來挺感興趣,在身上口袋裡摸遍了才找出幾個銅闆,說:“我這件衣服裡的錢隻夠買烤鴨,你們要不要買隻狗?”
戚紅搖頭道:“我不想養狗,我已經有小莊主了。”
岑既白火冒三丈,舉起巴掌就要打人。戚紅吓得連滾帶爬地跑開,兩個人追打着跑出蒼秾視線。見怪不怪的蒼秾歎了口氣從商販手中接過野鴨,順手把錢遞給她。
那商販急着收錢,遞出鴨子時一下沒拿穩,野鴨竟然掙脫束縛一扇翅膀飛得比人還高。蒼秾吓得側身躲開,商販一把奪過應得的錢,挑起擔子頭也不回地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