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帶着阿飛回宇智波宅邸上方的遊戲空間,臨走前對他千叮呤萬囑咐要注意安全。
宇智波廢宅附近的監視數量變得比前幾日更多了,滿級巡視了一番遊戲空間的人數,除了剛被他塞回房間的阿飛,以及已經到家的卡卡西,隻有部分宇智波族人留守。
他掃了一眼九尾壓塌的廢墟,建築如同時間倒流般恢複成完好無損的模樣,滿級順手捋了一下歪扭的小辮,忍不住贊歎帶土的手藝越來越娴熟了。
滿級哼着小曲推開房門,旗木卡卡西果然在場。
他自而然而地彎腰,從鞋櫃裡抽出卡卡西的備用拖鞋,坐在玄關處換鞋。
上忍宿舍的空間不算大,房間主人開了窗戶通風,此刻正值夕陽西下,血色殘陽的赤紅光暈毫不掩飾的探進屋内,夏季的微風總固執地攜有一絲無法揮散的悶熱。
滿級穿着稍大的拖鞋往裡走,飯菜的香氣從客廳的桌前傳來,他步伐輕盈的在木桌前停下,撐着雙臂打量菜色:“卡卡西,開完會回來了?”
“你也才結束嗎?”卡卡西背對着他擰緊洗漱台的水龍頭,滿級側目望去的時候,對方正好擦幹了手,在解格子圍裙系在後腰的束帶。
“對。”滿級自覺拉開兩把木椅,自己坐上其中一個:“休假期間開會是壞文化。”
卡卡西端着熱騰騰的米飯放在滿級面前,心平氣和的問:“還順利嗎?”
“實話說遇到不少困難……”滿級接過木筷,看向在對面落座的卡卡西:“你這邊呢?”
規規矩矩說完“我要開動了”的卡卡西若無其事道:“有點阻力,但不多。”
“是嗎,那我們還真有點麻煩。”滿級鼓起腮幫咀嚼食物:“不過我們公司精而強,大概沒什麼問題。”
旗木卡卡西笑了笑。
氛圍融洽和睦,難以看出正常交流的兩人互為敵對,而他們口中的會議中心所針對的都是對方所屬勢力。
“這次約會被打斷了,下次再繼續吧。”卡卡西食指勾住面罩,猶豫了一下,随後想起滿級早看過,倒也沒什麼需要隐瞞的。他頂着滿級目光灼灼的視線,故作鎮定地拉下面罩,輕聲說:“由我來好好準備。”
滿級簡直舉雙手贊成:“好!”
卡卡西幾乎沒有當着他人的面長時間取下過面罩,不自在的眼神左右漂移了一會,敏銳察覺到什麼:“你要做什麼壞事了嗎。”
“沒有啊。”滿級嚼嚼嚼。
“是嗎。”卡卡西似乎信了:“先吃飯吧。”
“唔。”
“滿級。”
“唔?”
“……沒什麼。”
滿級單手撐着腦袋,胡亂猜測:“是想問我阿飛的事嗎?”
“他的事情我會單獨和他聊。”卡卡西否認了。
“卡卡西,你不能叛逃木葉嗎?”玩家也不想用别天神,誰能比受害者更懂改變思維的難受?隻是……
他小聲嘀咕:“我追你追的很辛苦。”明明攻略難度被數據化呈現後,隻顯示三顆難度來着。
卡卡西沒再生氣,他回想起天幕裡的另一個自己,那種程度算得上叛逃了吧,滿級不是沒有得到過回應,這是旗木卡卡西也能做到的決斷。
村子下達的任務指令到底也是太為難人了。卡卡西歎氣:究竟要怎樣才能讓滿級放棄武力抵抗?
“叛逃也太為難人了,難度大概和你放棄帶土差不多吧。”卡卡西随口問道:“你會在什麼情況下放棄帶土呢?”
“想不出來。”
“那麼,我呢?”
“我為什麼要放棄?”
“放棄會是比較輕松的選擇。”
滿級雙手環肩,靠在木椅上發問:“你為什麼不放棄,就算是任務也不必要忍者件件都完成吧。”
頂着任務的高帽,就可以回避對他感興趣這件事嗎?玩家可是真的談過的!雖說三檔那時候沒反應過來,但是現在反應過來了!
卡卡西那個反應,就是喜歡,同樣的反應再次出現……就是喜歡!
卡卡西無奈至極,他捂住額頭不知如何是好:“滿級,我實在是不知道哪裡讨你喜歡了……”
“我知道。”木桌對面的人說:“你很溫柔,很會照顧人,有責任感、腦子聰明又會做飯,雖然看上去拽拽的,卻很善良;如果說帶土是深夜裡的篝火或者臨近正午的陽光,你的話大概是烈日下的樹蔭或者恒定不變的溫水吧,不論什——唔?”
攻略目标怔愣之後,以超越精英忍者的速度猛烈撲來,一把緊捂住玩家喋喋不休的嘴。
滿級還沒見過卡卡西如此慌亂狼狽的神态,他努力想扭頭再看看對方的表情,受限于姿勢隻能瞟見銀白發梢下的耳垂,紅意慢慢湧上卡卡西白淨的耳廓,仔細一點還能聽清他急促躍動的心跳。
“夠、夠了……”卡卡西努力鎮定下來,語氣裡有點難掩的惱羞成怒,有話直說确實是個好性格,但不是用在這種地方。
旗木卡卡西并非沒被人暗生情愫或是當面表白過,但沒人用平常的語調,像提起今天天氣不錯一樣,以理所應當的口吻說出來過。
換成更年輕一點卡卡西,恐怕會徹底無視掉對方或者冷淡的吐出“無聊”兩個字,然後直接走掉;而如今的卡卡西,則會目不轉睛地盯着手裡的《親熱天堂》,露出歉意又漫不經心的笑容說:“抱歉,我暫時沒有這個想法。”
但眼前的人身份複雜,滿級既是卡卡西的任務目标,也是另一世界與‘旗木卡卡西’修成正果的戀人,天幕卡卡西确實願意為滿級叛逃,他的品質與性格也并非讓卡卡西無動于衷——于公于私,卡卡西都要争取他。
任何與感情相關的東西夾雜上利益後就會變成渾濁的污水,滿級在其中發出細閃的耀眼光暈。
卡卡西控制住對方試圖轉頭的動作,指腹微微陷入滿級臉頰,若隐若現的呼吸聲撲打在卡卡西耳畔,他把眼神藏在對方看不到的地方,連同情愫和猶豫一起掩埋在不被人察覺的角落。
滿級不清楚旗木卡卡西的憂思,他穩穩坐在木椅上,腦子裡隻想看圖:【拍照。】
統喇嘛還用得着他說,正在卡卡西面前一頓狂拍:【30格薯片。】
滿級:【成交。】
……
夜幕降臨,佐助獨自在樹林裡練習千鳥。
如果說以前追趕時間一樣的拼命修煉,是為了對宇智波鼬進行複仇而迫切需要獲取力量,如今家人親族都在身邊,似乎沒有急迫的必要。
現階段宇智波的一切都來源于滿級的想法,僅是一念之差,對方随時能讓地縛靈重回被困數年的死地。
宇智波佐助不想将重要之人的靈魂交由他人,他想送族人成佛,不論要達成何種目标,力量總是成事的基礎。
也隻有全神貫注的投入到修煉裡,佐助才能暫時擺脫混亂的思緒,不去細想木葉、鼬、宇智波一族以及自己的位置,要留下或者是離開。
宇智波美琴在旁陪着佐助修煉,也讓他不敢在母親面前選擇過激的修煉方式,導緻修煉進度安全到緩慢。佐助怎麼想都覺得又要被鳴人超過了,他心平氣和的接受了落後的進展。
佐助的餘光往放了忍具包和卷軸的木樁邊掃去,留有黑色印記的地方是宇智波美琴不久前落座的地方。
被佐助吃空的便當盒和墨團都消失無蹤,如果順着一路的黑色墨迹找去,一定能在河邊找見一個搓洗便當盒的墨團……佐助說了自己來,但美琴堅持要做點事。
母親如幼時般溫柔又有條理的說話時,佐助再也說不出、也不願說出什麼拒絕的話了。
佐助不自覺露出一個微小的笑。
他默默估算起同時被四代和三忍教導的鳴人的修煉進展,身後傳來了鬼祟的動靜。
自天幕觀影後,宇智波成為了木葉的重點關注對象,既是保護也是監視,佐助不認為來人是敵襲,否則對方不可能跨過衆多暗部的盯梢。
——但是來人還是出乎意料。
“日向甯次?”宇智波佐助疑惑不解:“你找我有什麼事?”
甯次的視線微微偏移,佐助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處空空如也。
宇智波佐助:所以他隻是在眼神躲閃。
日向甯次憋了一會,實在覺得難以啟齒,他很想轉身就走,去把提議人揍一頓——小李很抗揍,也才康複沒多久,況且他還和天天藏在不遠處等自己一個好消息。
兩個少言寡語的冷面酷哥面面相觑,由于不是同一屆畢業,中忍考試也沒見過幾面而彌漫着陌生的尴尬。
宇智波佐助臉上的問号幾乎要具象化了。
見他似乎下一刻就要吐出‘如果沒什麼事我就要繼續修煉了’之類的話,甯次不動聲色吸了一口氣,閉着眼豁了出去:“我想快速的對一個人提高好感……”
佐助更迷惑了:為什麼和我講這種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