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飛雄低頭和他對視,盡管不太贊同,但他還是冷靜下來,開始對日向闡述事實。
“當初就是因為你做不到睜眼,才會去學普通快攻的。”
日向想要說服他,于是瞪大眼睛,誠懇地看了過去:“可是,光依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我們不是團隊嗎?”
“維持現狀隻會讓我們越來越落後,這種道理你也明白的啊。”
他說得太有道理,在場不少人的目光都動蕩起來,若有所思。
“聽好了,就算現在讓你嘗試,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成功,隻會讓我們輸球而已。”
影山飛雄覺得荒謬,進步不是死磕這一個快攻的理由,越想語氣越是冷淡:“如果你非要在比賽裡打那種球,那我絕對不會把球傳給一個注定會失敗的家夥。”
一錘定音,影山飛雄話音落地以後,氣氛一下變得尴尬起來。
盡管已經非常努力想要打圓場了,但隔閡已經升起,日向和影山之間的氛圍到底還是影響了團隊,大家的熱情都沒有剛才高漲了。
這份落差體現在比賽裡便是分數的驟然拉大,不止是他們,連場外的幾人都感受得到。
“總感覺現在的氣氛,有點不太對勁。”
谷地仁花有些緊張地握起拳頭,飽含擔憂的目光将整個場地都牢牢籠罩着,生怕錯過了隊伍的每一個變化。
“比剛才要嚴肅很多,不過他們應該也能意識到的。”
“要相信他們。”
懸在紙面上的筆尖遲遲未落,清水潔子颦起了秀氣的眉。
雖然是這麼說,但她也沒法确信地把保證說出口,明明這是成績最好的一次了。
和音駒的比賽連輸兩局,就連她都如此渴望能赢下一場,,。這份心情,身為球員的他們,也能感受到嗎?
隻能将滿腹擔憂壓入心底,清水潔子握緊筆杆,再次沉浸在了觀看比賽之中。
如今才剛結束一次攻防調轉,再次擔任進攻方的音駒抓住機會往對面狠扣了一記,球就這麼砸在了攔網球員的指腹上。
“一觸球!”
“交給我!”
迅速墊步上前跟進,自由人異色的熒光馬甲在視野裡一閃而過,緊跟着是二傳即将躍起的身影。
這球要給誰?二傳在看前排,但橘發的小個子沒有起跳,是不敢用怪人快攻了?
貓狡黠的目光在幾人間流連,觸及胡子武士時不時瞥向日向的的目光,更是頗感興味地眯起。
黑尾鐵朗本來還在為此時的烏野有機可乘而感到高興,可在一傳即将給到二傳手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是什麼?這股不妙的感覺,像是什麼燒着了,好熱。
大腦急速轉動,眼見着球即将自二傳手心脫出,越過一排作勢要起跳的攻擊手,他突然看見了。
“攔左邊——!!!”
仿佛要将心髒捏碎般,徘徊胸膛的緊張感扼上咽喉,黑尾鐵朗不假思索地吼出了聲。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得分。
死死盯緊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黑尾心底那點遺憾和不甘終于徹底粉碎,比賽……隻剩下眼前的比賽而已!
“咻——”
一連排手臂組成極具壓迫感的高牆,面對後排的攻手,音駒一下上了三人攔網的豪華陣容,擺明了想要生吃這記扣球。
可偏偏這時候列夫不在、、這家夥,腿上是裝彈簧了嗎?
一躍跳上轄區最高點,藍發少年毫無被挂念的自覺,隻是死死瞪着被送到他手邊的那顆球。
“嘎哈——!”
烏鴉尖利的啼叫震耳欲聾,乘着巨大的虛影翺翔于高空,他就這麼張開臂膀,腰腹如弓弦般拉成弦月,再迅速反彈!!
流暢展開的筋肉簡直将力與美闡釋得淋漓盡緻,自助跑起就開始積蓄的力量在那一刻瞬間爆發!就連阻力都挽留不住半分,球咆哮着,狠狠釘在了對場的地闆上。
……
“哔————!”
沉默過半晌,裁判員的一聲吹哨終于為這場攻防畫上了終末句号,可無論是誰,此時竟都還沉浸在剛才那一記炮彈轟炸的餘韻裡,久久未能回神。
鞋面摩擦地闆,發出“吱————”的刺響。
藍發少年驟然回頭,盡管才剛剛完成一次石破天驚的扣球,可他的臉色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不斷有汗珠自兎沼的額頂,鼻頭,甚至下巴上滑落,可他沒有擦。和爆裂扣球反差極大的表現讓烏野剩下的幾人都忍不住打過寒顫,感受到自他身上極其滲人的壓迫感。
……絕對是生氣了吧!
衆人的腦電波此刻竟達到了驚人的一緻,大腦被求生欲驅趕着把才做過的事情都翻了個遍,結果就連主将都不得不承認,他們——
剛剛真的有在走神啊!!
“哼。”
不輕不重地從喉嚨裡滾出一聲氣音,好似失望一樣轉身的兎沼收回了氣勢,專心整理自己的狀态去了。
同時松一口氣,感到不自在的幾個人下意識想要幹點什麼來掩飾一番,于是擦眼鏡的擦眼鏡,活動身體的在活動身體,甚至有人把袖子也卷了起來……
。。?
唯一沒有摸過魚的影山看着周圍宛如動物園般熱鬧的景象,有些疑惑地撅起嘴皮,試圖思考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難不成是,返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