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光幕背後之人也就是發言人B,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思考和黑魔王有關的事?觸發的誘因是什麼?思考的目的又是什麼?B的陣營傾向又是什麼?
第一道謎題将線索用完,此基礎上再繼續進行的分析都隻會是個人猜測,還容易影響他後續的分析。
斯内普将目光轉到第二句話。
【......那他呢,他的忠誠難道還不夠嗎......】發生在鄧布利多告訴哈利,他的鳳凰福克斯會前往任何一位忠誠于他的人身邊,并且眼淚能夠解毒和治愈傷口。
一個多月已經足以讓大多數人都意識到光幕播放的一切,都帶着前後映照的屬性。
所以,這裡的“他”指的是一個受到傷害、甚至大概率是緻命性傷害、疑似含毒的人,并且這個人應該是站在鄧布利多陣營、卻又立場有着些許模糊,并非百分百純粹、至少會讓人懷疑鳳凰沒有到來是因為“他”對鄧布利多的忠誠被質疑了。
滿室沉默中,斯内普的嘴角抽了抽。
第二道謎題簡單得有點過分,那個“他”究竟是誰幾乎一下子就水落石出。
在滿是格蘭芬多的鳳凰社裡,還有誰會比他更顯眼嗎?
一群白鴿裡唯一的一隻烏鴉!
斯内普心累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又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咖啡,苦澀的滋味在口腔裡彌漫開來,就像與黑色有關的一切都是苦的。
很好,他苦中作樂地想道,如果光幕确實能夠預知未來的話,那麼他與鄧布利多所擔憂的戰争确實會到來,也就是說伏地魔真的要卷土重來。
而他還會在那場戰争裡,被不知道是鳳凰社還是食死徒、不知道究竟哪方算戰友或是敵人的某個存在傷害,甚至是殺害。
這就是雙面間諜的宿命。
沒有一邊會将他視為同伴,而他也無法将任何一邊視為歸宿。
唯一能做的就是走在自己所要踐行的那條道路上。
斯内普并不是一個熱衷于自憐自哀的人,但這也并不意味着他會坦然地接受自己的死亡、會毫無負面情緒地接受他孤獨緻死的宿命。
他隻是......還可以承受。
地窖死寂一片,壁爐仿佛也被凍結,不再用劈啪作響的木柴帶來溫暖人的熱量,整個空間都像是在被黑暗一點一滴地吞噬,直到斯内普被拖拽進入他的靜寂之地。
任何反抗與不甘都将被視為發出聲音,所能做的隻有孤單、靜悄悄地走向死亡。
直到斯内普失神的目光無意識地滑動了一瞬。
先前那張寫了A與B的羊皮紙映入眼簾。
他那細細密密的字迹寫下了洋洋灑灑的分析,就好像在他本應獨自無聲走過的這三年裡,已經有人偷偷摸摸溜達進來,兀自晃悠,然後留下了不甚明顯的腳印。
溫柔而細微,緩慢而平和,不足以刺痛他敏銳緊繃的神經。
斯内普淩亂龐雜的思緒慢慢甯靜下來,他仿佛意識到他的不安、焦慮與痛苦似乎都在被某個人注視着、接納着、疏解着。
那個人就在那裡。
莫名而突兀地讓他感覺到......
安全。
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甯。
他的精神不會因此崩潰、也不會被迫強壓崩潰、更不會在崩潰之後還需要毫無停歇地去迎接新的磨難。
斯内普清楚自己應該摒棄掉這種不真實的情緒與幻想,回到自己的盔甲裡,但他還是緊抿起唇,就像在極夜的沙漠中永無止境漫步的囚犯那樣,渴望着水、渴望着食物、渴望着高升的太陽,渴望着......
他要去找到那個人。
*
周一是魔藥課。
索拉娜在步入地下一層的魔藥教室前,先順路去禮堂邊上的盥洗室裡,狠狠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把模糊的困意徹底驅逐。
上一個敢在斯内普教授課堂上打瞌睡的學生,被魔藥教授罰了一個月的清理盥洗室的禁閉服務。
這倒不算什麼,主要是他打着瞌睡腦袋向前磕,結果一頭撞進自己的坩埚裡,幸好還沒開始動手點火操作,但當事人還是不甚把自己的頭卡進坩埚。
而明明有能力處理的斯内普教授,也隻是在确認不會窒息後,讓那家夥等到下課再去醫療翼。
怎麼不算全校出名呢。
連桃金娘都在聽說這事後,熱情地詢問他是否要試試栽進馬桶圈的滋味。
索拉娜走進魔藥教室,按部就班地進行了問好、準備工具和材料等一系列的操作,而後在課堂上提前完成藥劑制作練習、上交完魔藥瓶等待下課的時候,還抽空看了一個系統推薦的超短網課。
【《每個法師都應該學會的二三事之——掏出小刀捅對手腰子》】
索拉娜:......
果然,魔武雙修是每個東方穿越者的宿命嗎?
然後她就被斯内普點名課後留堂了。
“多伊小姐,”魔藥教授聲音很低,卻足以讓人聽清每一個字,“下課後過來找我。”
索拉娜小驚失色。
因為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系統系統,觀影過程中——無論哪種觀影——其他人有可能通過攝神取念看到我腦子裡的視頻或者你嗎?]
【宿主,請放心,員工的思想隐私隻有系統彈幕能洩露。】
索拉娜:......不管是因為什麼,總之還是先謝謝了。
系統:......好奇怪,人類的情感真複雜,為什麼宿主現在的心情還有點遺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