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的蟲蟻不知從何處慌不擇路地竄出來,排成逃命的長隊向還沒有撒下魔藥的門口沖去。
索拉娜有禮貌地側身朝裡走了幾步,為這支大部隊讓路。
“勉強差不多,”斯内普低聲說,“等周三晚上六點鐘,我希望能夠在地窖辦公室的門口見到你,多伊小姐,我需要先檢驗你對那些魔藥材料的辨識和了解程度。”
“好的,我沒問題。”
斯内普點點頭:“在此之前——”
他擡起手裡的魔杖,朝索拉娜走過來:“為了防止一些總想着打擾别人的家夥闖入這裡,毀掉我的魔藥,我會在這個空教室的門上布置一些強有力的防護魔咒。”
“多伊小姐,請将你的魔杖伸出來......”
說到這裡,斯内普停頓了一下,目露思索,随即改口道:“不,放下魔杖,直接把你的手遞給我。”
能夠辨認進出者的防護魔法基于辨識來人的魔力波動,有些類似霍格沃茨的準入之書,但又并不完全一樣。
斯内普确信能夠就讀霍格沃茨的小巫師,一定可以成功參與進這個魔法,但像索拉娜這樣魔力容量很低、甚至難以使用魔杖使用大多數魔法的巫師,他進行鍊接的過程,也許那根魔杖就隻會是根木頭。
以防萬一,他選擇更緊密一點的接觸。
索拉娜伸出右手,指尖被極其輕柔地撚住,斯内普那根烏木色的魔杖杖尖觸碰着交界的地方,他念起一長串瑣碎的咒語,目光直直地望着那一點。
咒語很長,他念得很快,似乎非常熟練。
絲滑低沉的聲音像大提琴一樣奏響着,拉丁文演變的咒語那抑揚頓挫的發音讓他像在吟詠一首歌。
半長黑發柔順地垂落在他的臉側,斯内普的目光專注,外人看難免總覺得有幾分陰沉,但索拉娜卻隻覺得他的黑眼睛也像是在發光一樣。
她安靜地欣賞了幾秒,然後不得不遺憾地将視線從對方臉上克制地移開。
片刻後,斯内普松開手,朝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去試一下。”
索拉娜聽話地走出門、又走進來、再走出去、再走進來。
然後才看向斯内普:“沒什麼問題,教授,這樣應該就可以了吧?”
斯内普收起魔杖,目光環視整個教室,像是在打量到時候坩埚、工作台和配料架這些設備如何擺放,他淡淡地回答:“嗯,這個防護魔法設置了隻有已鍊接對象能夠進入防護場所、以及看見裡面的一切。”
“它基于我和你兩個人的魔力誕生,也就是說,”他飛快地估算了一下,“整個學校裡,除了鄧布利多校長之外,沒有任何人會不慎闖入這裡。”
其他的同僚應該都不擅長擊破這咒語,穆迪應該也不行。
他的黑眼睛再次警告地看了一眼索拉娜:“就算是你異想天開地想要帶着人進來,他也隻能夠眼睜睜地站在外面看着你消失。”
“哇哦,這聽起來很安全,教授,”索拉娜似是不經意地詢問,“你在其他地方例如地窖辦公室也用這樣的防護魔法保護自己的魔藥嗎?”
辦公室有學生需要進出,當然不可能用這種。
至于他放在魔藥儲藏間裡的那些魔藥材料......
首先沒人能随便闖入他的辦公室,其次像穆迪這種肆意作為的家夥,如果強行提出要求并且拿鄧布利多來威脅他,也不是一個防護魔咒能夠抵禦的。
斯内普并不知道穆迪的這種做法放在麻瓜界就像是繞過那條馬奇諾防線。
穆迪沒查出什麼違禁物品,不意味着斯内普沒有什麼違禁的魔藥材料。
連海格都敢直接在霍格沃茨養八眼巨蛛了,他一個正經需要用來做自己魔藥實驗和研究的巫師,難道還不能用一些魔法部不許可的方式搞點東西嗎?
他想了想,準備把自己的魔藥材料儲備重新統計一遍,其中該藏的藏、該掩飾的掩飾、該搬出來的搬出來、該裝模作樣的繼續放那裝模作樣。
沒關系,斯内普陰險地想,反正霍格沃茨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個職位,消耗頻率很快的。
他就再忍個一年。
這工作量看起來很大,斯内普思索幾秒,然後愉快地宣布道:“多伊小姐,根據你的課表,我知道你周三下午沒有課,如果你沒有意見的話,我希望将時間提前到下午一點。”
“有一些準備工作需要做。”
索拉娜認真點頭。
就算是等兩天後發現那不是一些工作,是億些工作,也很好地管理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