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世界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呢？為什麼要奪走人們所珍視的一切呢？阿爾弗雷德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隻是懷念日出日落時，他一個人做着日常重複的工作，看着他的少爺自由自在，在花園裡奔跑。

托馬斯姥爺坐在搖椅上笑，而瑪莎夫人一邊插着花，一邊說着明天會更好。

“我應該怎麼做？”

“如果選擇逃避呢？”

愛麗絲哄睡完布魯斯之後，便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客房裡望向外面的花園，韋恩莊園真的很财富，很有錢，實在讓人無法想象怎樣才能建造出如此強大的商業王朝，締造出這麼美麗的莊園。

她看到了在黑夜中惆怅的老管家，回答了對方的話，聽完了愛麗絲口中的逃避之後。

阿爾弗雷德陷入沉默，逃避嗎？像一個懦夫一樣逃避嗎？難道這樣就是正确的嗎？

其實愛麗絲也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正确的，但她隻明白一件事情，什麼叫怨天尤人，什麼叫做善意的謊言呢？

現在的布魯斯還非常年少，他甚至完全不明白什麼是所謂的複仇他認為的複仇是将殺死自己父親母親的人暴打一頓，然後再殺掉，現在告訴他，哦，可愛的孩子你隻殺掉他是沒有用的，因為在對方的身後還有很多很多邪惡的勢力，你的集團下面甚至有邪惡組織的巢穴。

這些會對布魯斯的成長有益處嗎？愛麗絲打賭一定一點都沒有。

懷揣着足夠的痛苦長大，難道是一種幸福嗎？愛麗絲并不覺得這是一種幸福，她隻覺得這是一種十分殘忍，不道德且剝削的方法。

就像愛麗絲始終無法接受蝙蝠俠所帶有的含義，深如大海的痛苦，如果讓命運再次選擇的話，布魯斯甘願再次成為蝙蝠俠嗎？

他是自由的選擇自己成為一個普通人，然後在多年之後坦然的死在世界危機的毀滅當中，還是選擇再次成為偉大的蝙蝠俠和自己的夥伴，一次又一次抵抗世界的危機，最終還是失去自己。

愛麗絲認為自己是一個十分聖母的人，也可以說是一個非常短見的人，她不明白那些宏大的理想，也不明白所謂拯救世界的道義，她隻知道一個很關鍵的事情，活在當下問心無愧就好。

也許貌似懦弱和逃避是一種非常低劣的行徑，說出去會被人嘲笑或是如何，但是在某種情況下，愛麗絲對此堅信不渝，她甚至将此認為這是生死界限中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在恐怖的災難面前，所有人都是如此的平淡，又或者說是如此的渺小。

貌似除了尖叫以外，也沒什麼能做的，但美杜莎是怎麼說的，弱者的求饒都是一種罪過。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能當一個非常普通的人。”

“可他不能這麼做。”

黑夜中，蝙蝠俠的身影突然出現，他站在兩人的身後平淡地說出了這句話，望過小小的窗内他看見躺在床上的自己，對方手中還抱着玩偶緊緊蜷縮着，像一個真正快樂幸福的孩子一樣。

如果讓布魯斯再次選擇，他會選擇什麼，他依舊會選擇蝙蝠俠。

因為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所謂的花花公子，它真誠的缺一個蝙蝠俠，所以他應該去那麼去做。

“僅僅是一個世界讓他逃避一次，難道真的不可以嗎？隻是這一個世界而已，讓這麼多世界裡的一個布魯斯，不要那麼疲憊，不可以嗎？”

“奔跑和痛苦是他的宿命。”

“可這不是他與生俱來的。”

愛麗絲看向蝙蝠俠試圖想讓對方扭轉這種概念，但最終她隻是陷入沉默，她要如何反駁對方的話，又如何反抗對方，對方是誰，對方就是布魯斯韋恩自己呀，

他自己願意重新再渡一次忘川水，那麼又有什麼能夠阻止對方呢？對方心甘情願成為一個英雄，她又有什麼能做的呢？

可平心而論，讓對方在奔流不息的歲月裡短暫的停留那麼一次，難道真的不可以嗎？看着兩人，阿爾弗雷德有一些沉默，随後歎了一口氣。

“我想選擇權應該在他自己的身上，我會讓我的少爺自己選擇的。”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愛麗絲能感覺到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淡化了，蝙蝠俠望向對方點了頭示意。

難道過去的歲月就這麼結束了嗎？愛麗絲甚至想和對方說聲再見，而那位已經得到一切真相的老者停留在那裡，他到底是告訴少年這世界殘酷的真相，還是将對方蒙養在花園中呢。

“阿福，我有孩子了，四個兒子，三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