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兒咋回事兒啊,大家正嗨着呢你不停‘唉’一下,不停‘啧’一下的,你有啥毛病?”
“沒啥,繼續嗨吧,我可能是醉了。”他把杯子裡剩下那兩口酒倒進嘴裡,轉過頭看着自己弟弟,“崽兒,我醉啦。”
劉楓和莫文靜一頭霧水地看着他。
“那我,那咱回去吧。”柳潤笙起身把他哥的頭抱在自己懷裡,“哥哥姐姐,我帶我哥回家了。”
“你裝的吧。”劉楓嫌棄地看着這個像是突然變成了表演型人格的人,他桌前明明才空了一瓶啤酒。
廖靜箫為證明自己真的醉了,晃晃悠悠起身,剛跨出一步随即就又倒了,接着又順利被他弟接住。
“劉楓哥,我哥哥真醉了。”還是小孩兒好騙。
“行行行行,回去吧回去吧。”
“哥哥,走。”柳潤笙用力穩住肩上的重量,連臉都在使勁。
“到家了給哥發個消息啊。”劉楓費力喊着。
“好。”
人走後,劉楓往椅子上一坐,“哎噓,就剩我倆了,靜姐。”他看着莫文靜邪魅一笑。
莫文靜也是,接着下一秒,兩人默契十足地紮起馬步伸出手,“六六六啊...”
萬坤站在大門口看見兩人這瘋樣兒兩眼一白,他不想進去,但實在沒别人了。就剛剛廖靜箫趴他弟身上那死樣兒,他不進去,這倆晚上估計得喝倒在這兒。
他無語地走過去,無語地坐下,無語地被指着罵了一陣兒,又無語地扔了吸管灌了口柳潤笙剛剩的酸奶,趴桌上先睡了。
“哥哥,你真的醉了?”
廖靜箫把整身的重量都壓在他弟身上,他弟身上沒有酒臭味兒,是甜的。
“哥哥,換一邊吧,我這邊肩膀有些疼。”
“醉”了的人聽懂了,收回手站直,柳潤笙頓了頓,直愣愣看着他哥,仿佛身前這站得筆直的人和剛剛那彎成傘把兒的人不是一個人一樣。然後他從後面繞到另一邊,剛站過去,肩上就搭了一隻手臂,随即就是他哥半身的重量。
已經淩晨了,路上車少。兩人等了好久才等到一輛沒人的出租車。
剛上車時司機就給他們亮耳朵了。
“我本來都準備回去了,看你倆醉成這樣才開了過來。”說着,後排廖靜箫突然“嘔”了一下,司機大驚失色,“你看着點兒啊,别讓他吐我車上,我這早上剛洗的。”
柳潤笙:“好的,知道了,謝謝您。”
他低頭一邊順着他哥的背,一邊從口袋裡掏剛從烤串兒老闆那兒要來的塑料袋。
“哥哥,你吐的話告訴我,吐這裡面。”
路上沒什麼車,司機開的速度比較快,兩人很快到了小區路口。
“謝謝你啊,師傅。”柳潤笙掃碼付了錢,又拉又拽把“醉”酒的人弄出了車。
“哥哥,你站直一點。”他費力地扶着,壞心眼兒的人一邊偷偷笑,一邊使了壞地往下壓。
“哥哥,怎麼這麼重。”
兩人踉踉跄跄往小區門口走,夜班的門衛大叔認識他們,問了句就放他們進去了。
上了電梯,柳潤笙用力把他哥往電梯裡一扔,讓他靠在電梯内壁上,然後自己活動脖頸和肩膀。
“走了,哥哥。”又把人架起,這回竟更重了一點,柳潤笙扶不住,就抓住他哥的手,自己站在前面讓人靠在他背上。廖靜箫除了雙腳是自己移動的,其餘看起來就像是被背着的,雖然從後面一點都看不見背他的人。
這樣倒是省力了不少。
掏出鑰匙開門,“背”着人進了家,柳潤笙沒換鞋,也沒給他哥換,直接把人弄進屋扔床上了。紅旗被吵醒哼哼了兩聲,探出頭來看了看,又回去趴着睡了。
喘了口氣歇了會兒,打開空調,他也沒什麼力氣洗澡了,幹脆明天換床單算了。
起身去洗手間拿了拖把,走到大門口把鞋換了,拿着廖靜箫的拖鞋,然後沿着剛走過的路用拖把脫了一遍。他們剛進樓的時候地上有一灘水可能踩到了,上電梯的時候腳印是濕的。
回到房裡,他哥還是剛才那個姿勢躺着。他給紅旗加了狗糧,然後走進,看見廖靜箫的眼睛大睜着看着哪個地方。
“哥哥,你要尿尿嗎?”
廖靜箫閉上眼搖了搖頭。
“那這回胃燒嗎,我去給你泡蜂蜜水?”
又搖了搖頭。
柳潤笙看了眼表,“已經快三點了,那我們睡覺吧。”
這回沒搖頭,但也沒動彈。
柳潤笙給劉楓發了消息說他和哥哥已經到家,然後打開了手電筒,攙起他哥坐起,掀開被子讓人躺了進去。
他從櫃子裡拿出兩人的短褲出來,伺候着幫人換了褲子,然後又換了自己的才去關了燈。
空調開到24℃,是有些冷的,不過這是他的私心,因為他哥怕冷,隻要稍微覺得冷就會抱着他,越冷抱得越緊。
柳潤笙舉着開着手電筒的手機照在天花闆上,看着他哥的臉說了聲晚安,然後關了手電筒。
燈剛一滅,廖靜箫就睜開了眼,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夜視能力好像特别好,他看着他弟一直睜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然後又閉上了,沒一會兒又睜開了。
他剛準備笑,柳潤笙就抱了過來,手還在自己臉上摸索,摸到他嘴巴的時候停了一下,接着就親了過來。
“嗯,哥哥...”
......
“哥哥,晚安。”柳潤笙頭靠着哥哥的後背閉上了眼。
過了會兒,廖靜箫聽見了枕邊人輕輕的鼾聲,才默默抓住了放在他心髒上的小手,閉着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