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從地上撈起紅旗抱着去了廚房,廖靜箫出門的時候他一直看着,但他的哥哥沒有看過來一眼。
他給自己煮了面,也放了兩隻蝦。端着碗坐下卻一口都吃不下去,紅旗喊了兩聲,把他的神喊了回來。他攪了攪,用筷子挑起一根面條吃進嘴裡,卻吃不出一點味道。他明明倒了全部的調料進去,可還是沒有味道,直到他嘗到了眼淚的滋味。
昨晚如萬坤所料,劉楓和莫文靜喝得酩酊大醉,他打電話喊了出租車來把兩人架上車,又給魏萱打了電話問能不能把莫文靜收留一下,畢竟他一個大小夥把醉酒的女孩子送回家也不是個事兒。魏萱當時還沒睡,也應下了。
送完了莫文靜,他又讓司機開車去了劉楓家裡,把人扔給他爸媽就走了。
劉楓回去被劉父打罵了一通才躺床上,一覺睡到了廖靜箫砸門。
“呦,紅旗來啦。”劉楓揉了揉眼,臉色有些不好,但他沒有起床氣。看見小狗,蹲在地上抱着紅旗挼了挼,又起身找人。
“就你一個人兒,弟弟呢?”
“我自己來了。”廖靜箫往沙發上一坐,扔了狗繩。劉楓家的沙發比他們家軟一些,他坐下去陷得好深。
“咋不帶着弟弟?”劉楓洗完臉,端來杯水。
“有酒嗎?喝點兒。”
“昨晚不剛喝了?你忘了,你弟架着你回去的。”
“再喝點兒,快去拿。”廖靜箫坐起身推劉楓胳膊。
“行行我去拿。”過了一會兒,劉楓拿來幾罐啤酒和兩個一次性杯子過來放下,“我偷偷藏的,我爸找了好久找不到,便宜你了。”他打開一個易拉罐倒了兩杯出來,但廖靜箫卻直接拿起另一罐灌了起來。
劉楓見這陣仗不對,問道:“你咋啦?”
“沒啥。”一罐啤酒很快就被灌下肚,廖靜箫又伸手去拿新的,被劉楓擋住了。
“你到底幹啥啊,出啥事兒了嗎?是北城那學校拒絕你了?”
廖靜箫笑了笑,“真沒事兒,就...想你了成吧。”
“毛病,我用你想我,咱昨晚才見。”
妞妞和紅旗還有紅旗的妹妹在一旁玩兒着,熱熱鬧鬧的。妞妞這麼長時間沒見過紅旗沒有一點生分,又是咬又是舔的。妹妹能比紅旗溫柔一點,跟妞妞更像。
劉楓家客廳還養着魚,浴缸裡的供氧器咕噜咕噜地吹着泡泡。
“給我喝,”廖靜箫掰着劉楓的手,“别小氣。”
“我小氣!這酒值幾個錢啊。”
“不值幾個錢還抓着不松,給我。”
最終,酒罐被廖靜箫搶了來,他打開又幾口喝完。
“你别這麼喝,早上吃飯了沒啊,等會給你喝死。”劉楓一臉擔憂看着。
“你去給我煮個面,方便面就行,放兩隻蝦。”
“幸福死你,啥條件啊還吃蝦。”劉楓把倒出來的兩杯酒又倒回去,起身往廚房走,還順帶把剩下的兩罐啤酒也帶走了。
廖靜箫癱坐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天花闆。
他真該死啊。
沒多久,劉楓端了一碗面出來,不是方便面,是劉楓媽媽手工擀的面。也沒有兩隻蝦,但有青菜和一個荷包蛋。
“吃吧。”
廖靜箫拿起筷子夾起面也不吹,也不等,直接就往嘴裡塞,不出所料地燙了嘴。
劉楓接過筷子,抽了張紙給他,一臉嫌棄:“你是三歲小孩兒還是十九歲的紅旗啊,真不知道我弟弟整天怎麼在家裡委屈伺候你的。”
廖靜箫眼神沉了沉,蹲在沙發和茶幾的那點狹窄的小縫裡也不動彈。
劉楓一直幫忙拌着面,等面涼了一些再放下把筷子給他。
“吃吧,活爹。”
廖靜箫笑了笑開始吃。
很快吃完面,廖靜箫才舒服了起來,他又指揮劉楓給自己拿酒。
劉楓把碗一端往廚房走,“你昨晚沒撒完的酒瘋存着跑我這兒撒來了?想喝酒,等着吧,看誰給你拿酒。”然後在廚房裡四五口吃完自己的面開水洗碗。
廖靜箫自己起來,走過去,在廚房窗台上拿了剛劉楓拿走的酒開始喝。劉楓洗完碗看見這人又是不要命地喝,咬着牙過來搶了酒罐兒,用了狠勁兒在人背上砸了一拳。
“都慣的你。”他來的遲,酒已經沒剩多少了。
硬拉着人來到沙發前坐下,看着他的後腦勺。
“真想喝?”
“嗯,”廖靜箫轉過來看着他,“想醉。”
劉楓愁苦着臉,“你等着。”
他扔下一人三狗跑去藥店買了解酒藥,又在樓下超市買了一捆灌裝啤酒。
“把藥吃了。”劉楓把藥遞到人嘴邊。
“不吃,我又沒病。”
“這是解酒藥,我怕把你喝死,吃喽。”
喝了藥,劉楓一口氣開了十罐酒,兩人一罐接着一罐悶。
很快就喝蒙了,劉楓本來想着把人灌醉套話來着,結果自己也醉了,完全不記得要套話的事。
最後,一捆酒隻剩了兩罐半,兩人齊齊喝倒在地上。
劉父劉母回來聞到一股子酒氣,看見地上躺着的兩個人,照着屁股,一人給了一腳。
劉楓家向來是不聽話就棍棒教育,從不慣着。
兩人一人哼哼了一聲,硬是沒被踢醒。
怕出啥事兒,劉母給蘇靜打了電話,蘇靜又聯系了廖志遠,兩人一起去把廖靜箫和紅旗接了回來。
“咋喝這麼多?”廖志遠問蘇靜。
“我也不知道啊,我中午敲門也沒開,B棟的劉太太喊我喝茶我就去了,誰知道他又跑出去了。”
廖靜箫通紅着臉躺在蘇靜腿上,他已經吐過一次了。
“這次小笙沒去?”
“沒去吧,我接到電話就聯系你,還沒回去呢。”
兩人到家,停好車,廖志遠又背起廖靜箫,時間過去好久,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輕松就能背起兒子。
柳潤笙今天寫了很多作業,那碗面他最終也沒吃上幾口。
面涼了,他起身把面倒掉,又收拾了床單被套換上洗幹淨了的,把他和哥哥昨天的衣服和床單什麼的都塞進洗衣機洗了。天黑了,哥哥還不回來,他也沒心情做什麼,簡單洗漱了後就直接睡了。
他睡的是廖靜箫的上鋪。
蘇靜和廖志遠把人弄進來,開了燈,柳潤笙一直縮在被子裡面裝睡。
“小笙在呢。”廖志遠小聲道。
“先放床上,你給靜箫脫衣服,我去泡點蜂蜜水。”蘇靜把紅旗鎖進狗籠子,添了糧和水。
“嗯。”
過了很久,直到聽見兩人安頓好哥哥,出了門,床上的人才睜開眼睛。他打開手機手電筒,放輕動作從床上下來,坐到床頭摸了摸哥哥的頭,看他發沒發燒,又摸了摸他的手怕他會冷。然後就坐在那裡看了他好久。他俯下身想親一親哥哥的,又想到哥哥應該會不高興,就隻碰了碰哥哥的臉,然後幫他掖好了被子,才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