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千鈞授,全軍一念同。對國忠誠、紀律嚴明、赴湯蹈火、竭誠為民。鐵一般信仰、鐵一般信念、鐵一般紀律,方能鍛煉出一支鐵一般擔當的軍隊!”
……
今林羨居一品大将軍之高位,身經百戰,是大梁的軍中悍将,又在兵部掌實權,深受帝王倚重,真可謂是位高權重。
他的威望、他的資曆、她的人脈、他的軍事素養,各方面都積累夠多,他獨創的軍事理論體系,如今亦漸漸成熟,隻待在軍中進行鋪開實踐。
公主雖然困乏,但仍在一旁陪伴着林羨和戰将們讨論,林羨兩次要她先去休息,她都不願。
她深深感受到夫君和北境軍對國家的忠誠和重要,以能參與夫君的這種場合為榮,以夫君的能力為榮。
北境軍營的熱烈讨論持續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将士們才和林羨夫婦依依作别。
晉陽公主困極,橫在林羨腿上就睡了過去,林羨調整了下自己的坐姿,同時叮囑駕馬車送他們回頭溝鎮的林楸,駕駛平穩些,以便讓晉陽可以好好補一覺。
他自己卻毫無困意,又捧起一卷書看了起來。
林之校夫人鐘氏,帶着小女林妙音同行。
如今局勢平穩,鐘夫人經常帶着九歲的女兒到頭溝鎮住一陣,畢竟軍營太過清苦;
而大兒子林燦,則一直跟着父親吃住軍營,跟将士們日夜厮混在一起,身上完全沒有世家少年公子溫文爾雅的影子。他就喜歡軍營裡那種直爽到近乎粗魯的相處氛圍。
幾人抵達頭溝鎮時,早已過了午時,一般的飯店酒莊午市已經結束,廚師和幫廚們都在休憩,卯足了勁準備夜間的生意,那才是賺錢的重頭戲。
頭溝鎮的夜市,可有着不亞于州府的繁華,各處飯莊、食鋪、賭場、聲色之地,都是人頭濟濟的。
鐘氏帶着林羨他們,一連看過好幾家飯莊,才到了一家北燕人開的飯店。
“公主,臣婦要失禮了,現下隻有這一家飯莊還在經營……
“不過,這家的飯菜都是地道的北燕口味,倒也别有風味,以前老爺休沐時帶着臣婦來過兩次。”
公主早已饑腸辘辘,擺手說着“二嬸别拘禮,這挺好、挺好。”主動走進了飯莊。
鐘氏點菜,把這家店裡的特色全都點上了,林妙音嚷着“餓死了餓死了,都很好吃的,快點上菜吧!”。
小姑娘經常在軍營和鎮上間往來,算是見過世面的,性格直率大方,公主非常喜歡她。
很快,菜肴陸續上來。大家開始動筷。
公主禮儀周全,但動作很迅捷地夾起吃食就往嘴裡送。真餓了!這次跟阿羨出來,活動量大了,現在容易餓。
吃到第三口“驢肉火燒”時,突然感覺一陣反胃,劇烈咳嗽起來,咳完後就要嘔吐,她趕緊離桌沖到一旁的窗戶邊,那邊有個淨手盆……
卻嘔不出來,可是又要嘔……一下一下,撕心裂肺,幹嘔。
林羨從來沒見過晉陽的這副痛苦樣子,立即警覺地站起來,一邊吩咐林楸,立即去醫館請大夫;同時交代鐘氏,“麻煩二嬸照看好晉陽。“
同時間自己,準備即刻沖去廚房檢查。
鐘氏第一時間也是非常緊張,畢竟林之校交代了又交代,必須照顧好公主;但作為将軍夫人,還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膽識,又有經驗……當下一把拉住林羨,“慢着——“
然後對林楸道,“你趕緊去……“
拉住林羨:“阿羨,先别慌!我看公主這架勢…… 公主,請先漱漱口……
“公主,除了要嘔,您還有别的不适嗎?比如哪裡痛、發麻、發暈什麼的?感覺沒有力氣?”
晉陽漱完了口,又喝了一小口水,搖搖頭說,“沒有……就是聞着這味兒感覺特别惡心……别的沒有感覺不适。”
鐘氏心裡一定,“如果這樣……也許……不是中毒或者病了……”她沉吟了一下,湊到晉陽耳邊問了句話。
晉陽:“有一陣沒來了,我體寒,一向不是很準……”蓦地,她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對着鐘氏,“二嬸的意思……二嬸,我是不是……”
鐘氏:“且等大夫來……我估計是……你看妙音吃了不少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林羨:“你們在說什麼?晉陽你現在感覺如何了?”
晉陽公主心中又慌又怕、又驚又喜,在這種狂亂的感覺下,自己的臉先暈紅了,眼波更是盈盈地瞟了林羨一眼,又瞪了他一眼,随後攏着手,對着他耳邊輕輕地說道:“二嬸說我……可能有了……”
“有了……什麼……啊!真的?”他一下反應過來,自己高興得蹦跳了一個,然後一把沖過去抱住晉陽,就來一個舉高高。
林妙音:“大哥這是怎麼啦?公主嫂嫂怎麼啦?”
鐘氏無語:“哎,阿羨你輕點、輕點……我也說不準,要等大夫來……”
林羨:“肯定是了!是的吧?”接着自言自語,“我也吃了,二嬸也吃了,林楸也吃了,妙音還吃這麼多!應該是……吧?”又不自信起來,拉住了晉陽,轉來轉去地看,仿佛要即刻從她身上看出什麼來,此般無厘頭的舉動,讓幾個人都心裡發毛。
好在沒過一會兒,林楸就拉着一位中年大夫趕過來了。
“哎呦,你這個小子!把我的胳膊都要扯斷了!放開!我自己走,别再拖我!”
林楸跑得滿頭大汗,進來後,也不敢歇着,就躲到一旁,等着大夫行診。
照道理,公主這樣高貴的身份,診病肯定需要其他人主動回避的,但這會兒,誰也沒有在意這個。
就着餐桌,大夫屏息搭脈,時間不長,就将眉頭舒展開了:“哎呀啊!好事啊,喜事啊!這位娘子,有喜啦!瞧這喜脈,走珠似的,有力得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