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着翅膀的大白虎從牆上跳出來,威風凜凜。
白虎斂起翅膀,邁着輕快的腳步走到蔔二寸身邊。
貓戰飄過來打招呼:“喵——大白!”
白虎眼睛一亮,擡爪一拍,卻拍了個空。
她不高興地縮着腦袋蹲下來,說:“啊嗚——寸寸,咪咪呢?”
貓戰大聲說:“喵,我在看家呢!大白,你又拍我!你不知道自己的力氣多大嗎,喵?”
“嗷——”白虎心虛地低頭。
苗苗躲在巫圖肩上,探頭看“大貓”,葉子晃啊晃,很開心的樣子。
蔔二寸摸摸虎頭,安慰她說:“蛋蛋一個人在家裡,所以戰戰的本體留在家裡看着她。”
“啊嗚,蛋蛋又在睡懶覺,她什麼時候能出殼?”
“不知道,巫姥姥說還不到時候。山姥姥說,多補一補可能會快一點,所以我們在蛋蛋的窩裡放了幾塊太陽石……”
“‘巫姥姥’是誰呀?‘山姥姥’又是誰?”
“巫姥姥是……”
……
一人一虎聊得起勁。巫圖輕輕推了推苗苗,說:“去吧,苗苗。”
苗苗點點頭,跳下來,沿着沙發長長的靠背一路跳到蔔二寸手邊。
“嗷?”白虎低頭,用她金色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幼苗。
小幼苗抖抖葉子,仰起臉,伸出手,慢慢地說:“苗苗,貓貓,握手手——你好!”
白虎看了看自己毛毛的“大手”,又看了看幼苗的小手,皺着虎臉——認真思考。然後她靈機一動,彈出一根尖利的爪甲,遞過去。
苗苗抱住尖爪上下搖晃,高興地說:“握手手,好友友!苗苗,貓貓,一起走!”
“啊嗚——小苗苗,你力氣真大!”虎鷹輕吼一聲,把苗苗放到自己的頭頂,載着她,在辦公室裡散步。
過了一會兒,苗苗睡着了。白虎慢慢走到蔔一坤身邊,趴下來,和苗苗一起打盹。
其她人正一邊喝茶,一邊商量事情。
“鐵姥,能翻譯嗎?”蔔一坤問道。她剛才打開光屏,放出一個視頻和幾張圖片。
光屏中,一個膚色很白的女人在說話。
鐵三禾看完視頻,幹脆地點頭說:“沒問題。雜音要不要一起翻譯?”
“當然,有勞了!”
“行,稍等。”
鐵老闆拿出一粒黑色大珍珠——這是她的通訊器——然後放出一面小光屏,利用妖力在上面輸入文字。
風早有點困了。她靠在巫圖懷裡,揉着眼睛說:“巫姥姥,那個圖片,我好像看懂了一點點——為什麼外星人的文字和我們的古語這麼像,而且人形的樣子也差不多呢?”
巫圖拍着風早的背說:“因為,我們和她們,擁有共同的先輩祖姥。算起來,在遠古的時候,四方先民皆為同胞。”
“那外星人的月亮和太陽,也叫‘月亮’和‘太陽’嗎?”
“或許吧!”巫圖笑着說。
風早又問:“太姥姥說,渡者帶着引魂鈴‘四方送渡’,說的就是這個‘四方’嗎?四方都在哪裡呢……”
“四方啊——”巫圖長歎一聲,說道,“我們的世界和冥府所在的世界,就是其中之二。此方為‘我世界’,則彼方為‘她世界’,同生共存。
“而天外混沌之地,另有兩個世界相對而生。此二方,皆為‘凡界’……”
風早輕拍巫圖的胸膛,擡頭問道:“巫姥姥,為什麼歎氣?”
巫圖沉默一會兒,說:“世界本為‘一’,渾濁不堪,鬥争不斷。裂而為‘四’,卻各自相安。這是無數先姥用鮮血和身軀換來的安定——”
岐靈、蔔二寸和蔔一坤聽得入神,端在手上的茶一口都沒喝。
山骨挨着巫圖,也聽得入迷了。
“——我輩先姥,早已化作飛蛾,融于混沌。而我區區小輩,卻放棄自我……”
鐵三禾實在聽不下去了。她伸出手,揚起巴掌,“啪”的一聲,重重拍在巫圖的後腦勺上,聲音大得令衆人心驚肉跳——一個個回神的回神,清醒的清醒,還差點摔了茶杯。
鐵老闆用了十成十的力,打完這一巴掌,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她若無其事地收回大掌,輕飄飄地說:“真欠打。我早就想打這一巴掌了——岐靈,文件發給你了,别愣着。”
“啊……是!我馬上編輯視頻……”
岐靈慌慌張張地工作。旁邊的蔔一坤一口氣喝光杯子裡早已涼透的茶,扶了扶眼鏡,不敢和鐵老闆對視。
蔔二寸低着頭,慢慢、慢慢地放下茶杯。
山骨爬到沙發背上,飛起來,小心地碰了碰巫圖的後腦勺,說:“巫姥姥,疼不疼?”
巫圖愣愣地搖頭。
鐵三禾的巴掌在巫圖看來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傷不到她。
巫圖低頭,對上了一雙棕色的眼睛。
風早剛才吓得變回原形了。
熊貓幼崽擔憂地看着巫圖,雙眼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