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說說笑笑,走向宿舍區。
苗苗坐在巫圖頭上。巫圖和鐵三禾落後幾步,走在大家後面。
兩人肩并着肩,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走了一段路,鐵三禾主動打破沉默——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小輩們,輕聲問道:“巫圖……風夙呢?”
巫圖停下腳步,平靜地說:“地門,一十一阙。”
她站在原地,看着前面的風早,有些出神。
“巫巫,不走?”苗苗拍了拍巫圖的頭發。
鐵三禾也停下來。
她轉過身,向巫圖伸出手,說道:“愣什麼?走吧。”
巫圖回過神,把手搭在鐵三禾的掌心。兩人手牽手地往前走。
鐵三禾說:“她在‘地門’修習,那今後……不是鬼兵就是鬼将,自在得很。”
“阿夙天姿過人,頗有将帥之才……”
“呵,她确實很會占山頭呢。”
“鐵老闆,你今天很健談。你是不是……在安慰我?”
“閉嘴,老古董!”
苗苗疑惑地嘟囔:“不懂?苗苗,懂,懂!”
“呵……”巫圖笑了。
她笑得十分開懷,然後被鐵三禾拽着走了。
加另國,灰色高原,天氣晴好。
七号監獄,十一區,犯人們正在拔草。
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犯人還要拔草。
田地裡,兩個犯人一邊拔草一邊悄悄聊天。
小個子的女人說:“聽說最近新來的兩個,都是‘吸血鬼’呢!”說着,她往田地裡的某個方向隐約地看了一眼。
壯婦說:“說話漏風的那兩個?噗——缺了牙,吃飯會漏米吧!”
小個子搖頭:“你沒發現?她們不吃飯诶!她們每到飯點,隻從窗口領一點血;看見飯菜,明明眼冒綠光,但是立馬扭頭就跑了。”
“這麼慘?”壯婦驚訝地說,“她們為什麼這麼奇怪?難道吸血鬼吃個飯、吃個菜……會中蠹嗎?”
小個子也不解,搖了搖頭。
午夜,宿舍裡,兩隻大蝙蝠倒挂在床架上。
這是兩隻很大的蝙蝠,有一人高。她們用翅膀裹住身體,隻露着頭,非常精神。
她們靠在一起,唉聲歎氣。
“媎,我想吃肉。”
“妹,我也想,但不行啊!”
“媎啊……都孚爾公爵那邊,夥食好吧?”
“夥食很好啦——但是沒有飲食針劑了,我們也吃不了啊!”
“我們也是!早知道,去年就多買幾塊肉排吃了……”
“妹啊,你們……連肉排都舍不得吃了嗎?”
“沒有,我在攢錢呢!我想多攢點錢,給陛下買西大洋的海鮮吃——今年可是陛下的大壽呢!”
“冥姥姥,我今年又不能給陛下慶生了!诶——沒有針劑,陛下也吃不了啊?”
“嗚……說到這,我就想哭!為什麼,為什麼我要嘴賤——跑去獵血?香香的人血沒到嘴,不僅受了重傷,還被拔了牙……早知道就忍一忍,多喝點牛血就算了——吾皇陛下已經研究出飲食針劑的仿品了!說不定今年就能自由地吃肉了!!”
“冥姥姥,陛下也太蒂了!呃……妹啊,你别傷心了,其實妖界的人還不錯啦,至少給你治了傷,每天都給我們提供一點牛血。等牙長好了,要不要偷偷越獄啊?唉——我隻是混進蜃峰偷……呸,撿個石頭,轉頭就被抓了,真倒楣!”
“是……是啊,如果蜃礦石能讓我們進化該多好啊!想想——能自由自在地吃東西,不會放臭屁!多美啊……”
“是啊!妹,你說……我們該怎麼跑呢?用牙——啃掉空間鎖嗎?”
“我們不是有異能嗎?”
“可你的異能,隻能挖個土坑,我的異能隻能……削個水果。”
“呃……那就——繼續待着?”
“妹啊,我們的話,不會被妖界的大牢頭……偷聽吧?要不要換成‘悄聲’波……”
“悄聲波”,一種獨特的聲波,隻有吸血鬼能夠發出和接收。
“應該、也許、大概、可能、或許……不會吧!媎,明天還要拔草,我睡了,晚安!”
“晚安!”
兩隻大蝙蝠蒙着頭,忐忑不安地睡着了。
幸運的是,七号監獄的獄長是個遵紀守法的人。她并不會監聽犯人的監舍。
半夜,雨停了。威威榮小區還亮着幾盞守夜的路燈。
“四棟”的夜晚終于和其它房子一樣,有了照明的光源,不再漆黑一片。
夜裡,太陽樹上的果實散發着金色光暈,比白天淺淡,朦胧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