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過在下已經脫離二處，從此追随洛将軍一人。”列揚恭敬回答道。他對于戰時鑒查院的上司小範大人還是很尊敬的。況且，他們疾馳而來的路上，洛将軍曾對他們說，此行唯一目的，便是不惜一切保住小範大人的命，别的都可以不管。

範閑聽了列揚的話，眼中疑惑一閃，不過沒有多問。

被洛九一槍救下的，正是郭寶坤帶來的農民兼退伍老兵中領頭的那位，此時正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什麼。其他老兵見到洛九，都是兩眼放光，冒出崇敬之色，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雇主，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洛将軍剛才那槍，實在是厲害！我真恨不能晚生幾年，到洛将軍麾下為他牽馬！”

“是啊是啊！你看上杉虎見到洛将軍氣得發抖的樣子，哪裡有以前半點威風！真是解氣！”

這些人在戰場上時，打的也是北齊，對于北齊大将軍上杉虎，他們都不陌生，甚至吃過虧。洛九在軍中的聲望，在累累功勳的加持下，早已輻射到所有曾經參戰的老兵中。

郭寶坤在一邊跺着腳直嚷：“你們到底幹嘛來了！是來殺範閑啊！不是來誇洛将軍的！”

範閑聽完一想，覺得不太對勁：“你們既然如此尊崇洛九，怎麼會同意來殺我？”範閑與洛九是至交好友，近乎舉國皆知，這些人不會不清楚。

其中一個拿着擀面杖殺人的老兵撓了撓頭，憨笑一聲：“小範大人，其實我們就是想賺點辛苦錢，根本沒想到能找到您，我們都沒想到郭公子能堅持這麼久！他之前騎了匹禮儀專用的白馬就要過來，結果半路馬就歇菜——”

郭寶坤一把捂住那人的嘴，氣得臉色漲紅，說不出話。這活寶的樣子把範閑笑得不行，沒有真把他當成敵人。

這邊氣氛祥和，宛如追星現場。洛九那邊卻是殺機重重。

這三個人，彼此之間都是敵人，可又不完全相同。上杉虎和燕小乙想殺彼此，但都更想殺掉洛九。所以洛九幾乎相當于以一敵二。不過二人也無法合作，反而被洛九幾次抓住空子，傷到了彼此。

而對于洛九來說，雖然上杉虎是他曾經的大敵，但他對于這個敵方大将并沒有必殺之意。他真正想殺的，是埋伏在此處欲對範閑暗下殺手的燕小乙。

三人戰作一團，勾心鬥角，互下黑手。混戰兇險，對于九品高手也是一樣，尤其在他們面對同層次的對手時。

當洛九逼退二人，回到原地時，拎着長槍的手都黏着血色，小臂處的衣袖被燕小乙的箭劃開了長長一道。

看向範閑皺起眉擔心的目光，洛九灑然一笑：“放心，小傷而已。燕小乙被我一槍廢了左臂，至少三個月别想出現了！”

他任由範閑拉着他上藥，想到方才打架時聽到的消息，又催促道：“我聽上杉虎說，北齊聖女也來了。我們快回使團，得小心她躲在暗處下手！”

誰知，聽到這話，在場諸位均是面色古怪。

洛九挑眉，看向範閑。小範大人卻一臉尴尬，沒有對洛九眼中的疑惑做出解釋。

列揚咳嗽一聲，向上司彙報情況：“将軍，那個聖女已經來過了，呃，小範大人給她下了點藥，她已經跑了。”

洛九更加疑惑了，聽說那北齊聖女也是九品上，怎麼心有防備之下還會被範閑下藥？那得下的什麼藥啊？

“是、是春藥。”列揚吞吞吐吐地補充。

洛九：“……”

他一臉震驚地看着好友。他沒想到範閑這厮居然腦洞這麼清奇！戰場上給人下春藥這種操作，是正常人能想出來的嗎？

我的好友變了！

久别重逢後，範閑洛九心裡冒出了一模一樣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