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睡醒,一頭亂糟糟的頭發。
丁硯對他态度很是惡劣,看他受傷,惱怒的眼神,親吻他的時候,丁硯好像重生了一樣。
他走上樓梯。
他又死去了。
丁硯在他家樓下坐了很久。
為什麼,齊夏然不是為他回來的?
又為什麼,丁硯再次讓他眼裡含淚?
-
齊夏然的眼淚是彩色的,丁硯看得真切。
隻見淚珠掉落的時候,彩色光芒乍現,銳利的箭簇瞬間戳中了丁硯,丁硯拉上了窗簾,企圖逃離。
在看見他的眼淚掉在丁硯的書上時,丁硯想同他和好。
應該是,祈求齊夏然的原諒。
如果他原諒丁硯,世界就不是這樣了。
丁硯是如此讨厭自己,讨厭這個世界。
因為他是如此糟糕的人,手腕上的疤像一條從體内誕生的蛆蟲,它吞噬着丁硯,讓曾經的丁硯對齊夏然的言語厭惡至極。
齊夏然總在滔滔不絕。
而丁硯和丁晨總是沉默,過去,現在。
沉默已經在丁硯心裡紮根。
丁硯不愛說話,于是隻能追憶過去。
在齊夏然躺在丁硯懷裡睡着時,他又不由想起了高中的那封情書。
丁硯那時才知道,嫉妒,怨憎已經将他吞沒。
丁硯看見齊夏然和那個跟他身高相近的人站在走廊,春日暖陽籠罩在他們頭頂,徐徐微風都能将兩人兼顧。
齊夏然的手接過那封情書。
他仿佛已經能預見他們在學校那些幼稚情侶聚集的地方牽手。
于是丁硯走上前去,站在齊夏然身後,靠他很近。
一回頭,他被丁硯吓到了,後退幾步,本怒火燒心可見他不穩,丁硯又伸手拉住他。
下午時分,丁硯趁齊夏然沒在教室,把那封信拿出來看來。
親戚的咒罵就在耳邊,他們都說丁硯是腦子有病的怪人。
确實。
丁硯不算做常人。
因為換做常人,喜歡的人書包裡的情書應該偷偷撕掉吧,可丁硯沒有。
丁硯原封不動地又把那薄弱的紙張歸回原處,他想着齊夏然看到這封信時的表情。
或許他會面紅耳赤?
又或者他會不屑一顧?
想着他的神情,丁硯已經探不清自己究竟心情如何,那種扭曲的情感讓丁硯罕見大腦空白了去。
那一整個下午,丁硯的手一直在顫抖,可丁硯并不想齊夏然看出來。
如果看出來了,他就會懷疑丁硯有病。
可丁硯根本沒病。
還未曾繼續深想,丁硯懷裡睡着的齊夏然抽搐了一下,丁硯被他從回憶裡又救了出來。
丁硯跟他面對面,看着他的睡顔。
眼皮有些腫,大抵還需要冰敷。
臉頰上丁硯留下的牙印也都消退了。丁硯輕輕湊過去吻他的鼻尖。
真好。
過去的不堪全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