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萬清不想看他，閉上眼卻沒動。

顧長風開心地在他頸間蹭蹭，突然想到他不該出現在這，好奇問道：“你怎麼來了？會開完了？”

裴萬清在四周掃視一眼，像是在尋找什麼：“對方放我鴿子跑來舞會，我跟着來的。”

“那正好，一會找到人辦完事，我們一起回家。我新學了幾道菜，做給你嘗嘗。”顧長風一笑，低頭一看他倆一黑一白，剛好是他媽品牌新品，簡直就是……情侶裝！

雖然他穿着沒裴萬清好看，但還是勉強配得上的。

“二位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看着好生養眼。”王松濤從陰影裡走出來，對着兩人一笑。

顧長風很是受用這句話，客套話還沒說出口，裴萬清不喜歡被人打量着，拉着他就往外走。

王松濤重新沒入陰影，鏡片反射冷光，看着聚光燈下的兩人收斂笑意，喉間發出一聲冷笑：“找到你的秘密了。”

天花闆上燈光一變，柔和的光線伴随悠揚的鋼琴曲舞動，周圍的男男女女成對開始起舞。他們竟是誤入了舞池。

顧長風回握住裴萬清手，用力一拉拉入懷裡，乞求似的看着他：“來都來了，跳一支舞吧。”

裴萬清眉梢一動，有些難為地看向四周，最後落在顧長風臉上，看到他的期待後點點頭，手搭上他的肩膀。

顧長風如果有尾巴這會已經搖上天，攬過裴萬清腰，随音樂起舞。他萬分感謝老媽逼他上的幾節舞蹈課，不然真的要配不上裴萬清了。

“笑什麼？”裴萬清微微皺着眉，指尖點點他手背。

“開心當然就要笑。”顧長風笑出一口白牙，拉着他手轉個圈，一使勁把人拽回懷裡。

裴萬清越過他的肩頭去找人，他實在不理解這樣慢悠悠的閑晃有什麼值得開心的。算了，陪他玩一玩也好。

顧長風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不由得失落起來，看着周圍相談甚歡的一對對，頓時沒了興緻，拉着他就往休息區走去。

裴萬清正看到個人影一閃而過，就被拉走，不由得皺了皺眉：“嗯？怎麼了？”

“沒事，渴了。”顧長風心裡憋悶，端起杯香槟往嘴裡灌，三兩口見了底。

裴萬清沒在意，一直在找方才消失的那個人，沒注意到顧長風落寞的眼神和自嘲一笑。

顧長風強忍鼻頭的酸澀，擠出個苦笑：“你要是忙就先去吧，我回家等你。”

“嗯。”裴萬清面色沉重，看都沒看他，邁開步子向走廊走去。

程平一直在看着，等人走了挪到顧長風身邊，奪了他的酒：“剛剛還跟我炫耀裴萬清和你約會呢，怎麼又成這樣了？”

顧長風給他找理由：“他……今天比較忙……”

程平無語翻個白眼：“我是局外人，我看的清楚，他眼裡沒有你。你理智點，盡早結束吧，這是對你好，沼澤裡陷太深害的是你自己。”

“他有時候對我好，真的給我一種我們在戀愛的感覺，不像是假的。”顧長風執拗道。

“你也說了有時候，裴萬清又不是精神分裂，哪有人一陣愛一陣不愛？”程平拍拍他肩膀安慰，“他對你有所圖，所以假惺惺對你好，騙取信任，完事了棄如敝履。長風，你被利用了。”

“他圖什麼呢？”顧長風看向玻璃，上面是他迷糊的臉，他蓋上眼睛，苦笑一聲。裴萬清曾經承認過他對他有企圖，他可憐地認為是圖他這個人，現在看來像個笑話。

可他隻有廉價的真心，捧着送到那人面前他都不要，還有什麼好圖的？

程平回答不了這個問題，除了裴萬清本人知道他的目的，誰也猜不到。

……

裴萬清往黑袍人消失的方向追去，追到一處燈光昏暗的走廊沒了蹤影。他看了眼，沒有監控。

正在小心往前，突然身後有腳步聲，他立刻壓着人抵在牆壁上，看清來人背過手把袖口露出個尖的刀推回去。

馬遙吓得直哆嗦：“裴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不好意思，迷路了。”裴萬清松開人，往左右看了眼，沒有其他人。

馬遙指了個方向：“前面左拐就是。這裡是會所工作區域，客人止步，裴先生先回大廳去吧。”

“多謝。”裴萬清往回走，還是覺得怪怪的，還沒走到大廳，突然整座會所發出尖銳的報警聲，大廳傳開尖叫吵鬧。

顧長風！

他下意識快速往回跑，看到那人好好站在牆角時松了口氣。走得近了，他看到顧長風眼睛裡的驚恐，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見大屏幕上露出一個熟悉的人。

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