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風切着黃瓜，偷瞄那人，心裡越發懷疑，突然道：“宮廷玉液酒——”然後期待地看着裴萬清。

快接啊，他可不想大義滅親啊。

裴萬清眉頭微皺：“你想喝？我讓助理找找。”

“……”顧長風不信，“智慧樹上智慧果——”

裴萬清不理解：“什麼樹？”

顧長風往後退兩步，隔着長形廚房喊話：“奇變偶不變——”

裴萬清對他的瘋言瘋語逐漸失去耐心，指尖在台面上輕點：“符号看象限，我上過學。你在亂說什麼？”

“那就好，沒事。”顧長風松了口氣，自己給自己解釋可能是他小時候不喜歡看電視，真是個愛學習的好孩子。

良久，裴萬清開口問道：“你今天怎麼怪怪的？”矜持得奇怪，都沒有碰他。

“啊？有嗎？”顧長風切菜手一頓，随後打哈哈，“可能是吃了怪味豆吧，在邊上的，你吃自己拿。”

自己拿？不對勁。

裴萬清審視的目光冷下去，嗅到了顧長風身上懷疑的味道，他摩挲下指尖道：“我知道家射擊俱樂部，你去嗎？”

正好，計劃之中。

“去！”在理智反應過來前，顧長風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後知後覺想起自己不會，尴尬一笑，期待地看去：“我不會呀。”

“我教你。”

顧長風一路跟着裴萬清從最高樓中央電梯一路往上，停在十七層。他有些奇怪，商場不是隻有十層嘛，網頁上顯示上面不開放呀？

走到裡面，并不亮，也沒人，連前台都沒有。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雄厚洪亮的聲音：“小兄弟，來了啊。”

一隻手搭在顧長風肩膀，吓得他差點喊出來，力道大的差點沒把他壓下去。

他一避，僵笑着回頭，見着一個大塊頭擋住光線，越發笑不出來。他小心問道：“你好，我是顧長風，你是……”

“我是龔磊，叫我石頭就行。”大塊頭聲若洪鐘，“我這裡試營業，你們正好來幫我試試設備。”

顧長風和他握握手，指關節差點沒被捏碎，好容易抽出來，一轉身裴萬清不見了。

龔磊拉拉他，指了個方向：“顧先生，這邊，裴……萬清在射擊訓練場等你呢。”

“哦好，謝謝。”顧長風快走兩步，回頭一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他總覺得這人怪怪的，尤其是叫裴萬清名字時，有種說不上來的不自然。

真是朋友？

一道封閉金屬感應門打開，放出接連幾聲槍聲。顧長風哆嗦一下，一眼看到熟練換彈夾的人，英姿飒爽，不似他穿西裝的禁欲，透出股狠勁來，像是随時都能解決活體麻煩。

走的近了，他吞了口口水，驚訝地看着靶子——十發，全十環。

他突然有點害怕，這麼一個人強起來一槍爆頭不是問題，弱起來又是個純情小貓咪，且不說婚後會不會家暴，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

“發什麼愣呢？”裴萬清打個響指，把槍塞到他手裡，給他戴上護具。

顧長風任由他動作，心又一次背叛理智出逃，笑出一口白牙，歪歪頭蹭蹭裴萬清手：“男朋友太帥，看出神了。”

“過來，我教你。”裴萬清沒理會他的胡言亂語，握住他的手，一點點糾正姿勢，“腳往外一點，肩膀放平，别歪頭……”

顧長風絲毫不敢動，感受着裴萬清修長的手指搭在他的手上，有些涼，和他的食指一起扣下扳機。

他不合時宜的想，這算不算是牽手啊……

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他感覺他的心跟着子彈一起飛出去。

上靶。

兩人挨得太近，顧長風一轉頭發覺，他整個人幾乎被包在裴萬清懷裡，臉挨得特别近，完美展現優越的下颌線。

隻要再靠近一點點，就可以……

“顧長風。”裴萬清不冷不淡道。

顧長風立馬回神，往外一避，心髒砰砰砰直跳，趕忙給自己找補：“那個……第一次玩，太激動了……”

對，第一次和男朋友這麼接觸，太激動了，激動得想親他。

裴萬清上手教過一次再也不肯教，抱着手在一旁站着。

顧長風看了眼周圍沒人，眨眨眼：“萬清，你教教我～”

“我隻教一次。”裴萬清頭也沒擡，盯着靶心若有所思。

顧長風有些失落，晃晃頭回神，默念一遍動作要領，打出一發，十環！

首發告捷，又是幾發打出去，都還不錯。他得意笑了，看來還有點天賦在身上，主要還是他家萬清教的好。

正要給裴萬清搖尾巴，一回頭他不見了，遠處龔磊側身立在他身邊說着什麼。

龔磊微微低頭：“裴哥，這是顧長風的監測報告，靈敏度和反應力都差不多，慢慢培養……”

“太差。”裴萬清合上文件夾丢給他，“我沒有時間等他。”

龔磊了然：“明白，裴哥。入職後我會給他安排相應的項目，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