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沐川小,大家都會讓着他。而且,這原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卻見江沐川被說得眼含熱淚,陸安馬上指着凳子:“沒事沒事,喝酒嘛,就是人多才熱鬧。别杵着了,都趕緊坐。”
雲沼先落了座,江沐川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他旁邊。
陸安喚小二進來上菜,随後看向雲沼:“溫公子呢?怎麼沒帶他出來?”
江沐川擔心下回真的把溫予甯帶了出來,搶先說道:“予甯哥喜歡看書,不喜飲酒就沒有來。”
陸安了然的點頭:“那倒也是,溫公子是文人,文人好書與景,對他來說,酒肉怕都是臭的。”
陸安提起酒壺,倒滿兩杯,一杯遞給雲沼,另一杯推到江沐川身旁,囑咐他:“你年紀小,隻能飲這一杯。”
江沐川接過,滿面歡喜:“謝謝陸安哥。”
雲沼擡眼瞥過去:“今日帶他騎馬觀景,怎不見他謝我一句?”
“觀景就觀景,騎什麼馬?!”陸安說着又看向雲沼,“雲二哥,他怕沒?”
“嗯。”雲沼淡淡應了一聲,“暈了半個時辰。”
陸安吃驚的張大嘴巴:“文人皆弱,是要好好疼惜的。”
雲沼冷笑一聲:“弱?他嘴巴可厲害的很。”
陸安:“不要這麼說,文人嘛,滿肚子文墨,自然能說會道。你要實在聽不慣,把他送給我,我……”
鐘錦皓在桌下踢了陸安一腳,打斷他的話:“朋友妻不可欺懂不懂。雲二哥先看上的,你再喜歡也給我憋回去。”
陸安:“并不是妻吧,他不就是玩的?”
“我還沒玩夠,給不了你。”雲沼的一張臉黑沉沉的。
陸安失望地道:“行吧行吧,我再等等。對了,你就算不給我,也帶出來給我看看吧,總藏着掖着,别把小美人悶壞了。”
雲沼飲下一杯酒,問道:“你有什麼好的去處?”
陸安一下來了精神,雙眼放光:“城外不遠的寒山寺,臘梅還開的豔着呢。”
鐘錦皓也道:“梅可是好東西,文人墨客沒有不喜歡的。”
江沐川:“為什麼呀?”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陸安清了清嗓子,悠然自得的顯擺起來,“梅跟其他花不同,它喜歡開在寒冬時節,正因為如此,梅花成了讀書人眼中了不起的存在,這才都喜歡寫詩論典的歌頌它。要我說,這世間的花,都有其花令,梅本來就這時候開的,你讓它其他時候開,它還開不了呢。”
鐘錦皓白了他一眼:“不懂别亂說。這是他們不服輸不認命的意志和精神,豈是你這未經磨難之人所能理解的。”
陸安:“磨難又不值得歌頌,要是有選擇的話,誰願意去吃那些苦。”
江沐川見兩人說的吹胡子瞪眼,馬上舉杯調解氣氛:“我第一次喝酒,可以和你們碰一下杯子嗎?”
陸安端起酒杯:“當然可以,來,恭喜我們沐川弟弟第一次喝酒。”
江沐川将酒杯湊到面前,聞着杯中烈酒的辛辣味,不禁蹙了蹙眉。而其他人一口喝掉杯中酒,還意猶未盡的咋舌,江沐川深吸一口氣,也一口引掉了杯中酒。
後果就是嗆的鼻涕眼淚全出來。
陸安在旁邊笑着:“小孩子不會喝酒還喝那麼急做什麼?!”
幾人正說笑間,有人進來送酒。
鐘錦皓疑惑的看向陸安:“酒不是都點好了嗎,怎麼又送來了?”
陸安也是不解,數了數身旁的十壇酒,搖頭道:“已經夠數了呀!”
送酒的店小二則道:“二公子許久沒來過,我們老闆特地送二公子品嘗的好酒。”
陸安了然,大手一揮,道:“我就知道,喝酒還是得帶着雲二哥。你們拿進來吧。”
待酒送進來後,一陣醇香撲鼻,陸安鼻子尖,馬上抓起一壇來:“好酒啊,定是老闆珍藏許久的佳釀。來來來,換這個喝。”
陸安将幾人面前的空杯全部倒滿。
江沐川聞着味,讨好的笑着,将自己的杯子也遞到陸安面前,想再讨一杯酒來嘗嘗。
陸安拿他沒辦法,寵溺一笑:“隻準喝最後半杯了啊。”
江沐川:“才半杯啊?”
“不喝我就倒掉了啊。”陸安将半杯酒推給他,指了指他的臉,“看看你的臉紅成什麼樣子了,第一次喝就少喝點,以後也不是說不帶你了。”
江沐川乖巧點頭,捧着半杯酒湊到鼻翼間聞了聞,打算再去嘗一嘗。
雲沼忽然擡手,擋在了江沐川的嘴巴上。
屋内幾人皆是疑惑的看向他。
雲沼對鐘錦皓使了個眼色,壓着聲音道:“驗酒。”
陸安也正要喝,杯子還舉在半空:“老闆與我們幾家都挺熟識,不至于吧?”
鐘錦皓從懷中掏出一系列銀針與藥物,再拿旁邊幾個空碗出來盛酒,動作小心翼翼,嘴上卻是不留情:“廢話那麼多做什麼,驗一下保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