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暮起身靠近,俯身湊近燕甯天,帶些甜的蘅蕪香襲來,配上那恍若豔鬼的面容,讓燕甯天忍不住仰身避開。
美人紅唇輕啟:“燕老闆想試試?”
美人手指抵在司易胸口,一颦一笑都勾得人心癢。
他一字一句地說着,桃花眼裡攜了情。
“……跟我談情說愛。”
人明明是笑着的,但是燕甯天卻生不出半點兒旖旎心思。
他扒拉開人的手,向後避讓了些:“算了吧,别的美人要錢,你這位說不定得要命啊。”
他跟裴映雪相識得早,清楚地知道這人看上好像有多風流多情,實際上還真沒人占到過他的便宜。
想占他便宜的人,多少都是吃了虧的。
裴映雪重新坐了回去,端起茶盞:“說的可真過分,好像我是什麼惡人一樣。”
反正不是什麼好人。燕甯天想。
“談情說愛,我覺得你可以找找那個穿官皮的。”燕甯天道。
“嗯?你說牧指揮使。”裴映雪喝了一口茶,聽了這話擡頭,“我和他也不過各取所需而已。”
“是嗎?”燕甯天看向裴映雪的目光微妙。
因為阿遇的事情,燕甯天可沒少收集跟蒼翎衛有關的情報,其中牧時瀾的相關情報自然是不會少的。
就是牧時瀾的情報内容也不多,最後查出來的也沒什麼隐秘情報。但有件事兒燕甯天還是知道的,可不是誰都能抱上這位的大腿。
“當然。”裴映雪說得肯定。
燕甯天沒再反駁,心裡卻是有着其他想法。
“不過,你跟在他身邊也會少些麻煩。”燕甯天說着,“因為月姨的那些傳言,有些人還是把目光放到你身上了,跟在那些穿官皮的人身邊,他們多多少少有些忌諱。”
如果沒有必要,江湖人還是不願意跟官府打交道的。
知道阿遇暫時沒有危險,燕甯天也壓下些擔心,說起了别的事情。
要說到江湖上的事兒自然是避不開現在傳得沸沸揚揚的南國寶藏的事情。
“那些傳言是真的還是假的?”燕甯天好奇問一句。
他本人其實對那什麼南國寶藏沒有太大的興趣,錢财什麼的他自己會賺,别的也不是他追求的,所謂寶藏對他的吸引力不強。
“你覺得我能知道什麼?”裴映雪說,“我娘去世的時候我都不在她身邊,趕回來的時候連半句話都沒聽到。”
他幽幽歎了口氣:“這樣都能攀扯到我身上來,我可真倒黴。”
真有那什麼鑰匙,他娘也來不及交給他啊。
“沒辦法,人總是更加相信自己。”哪怕裴映雪跑出去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沒幾個人會信。
燕甯天安慰了下人:“至少在牧時瀾身邊,他護着,你也能少不少麻煩。”
“嗯……牧指揮使确定很好用。”裴映雪輕勾唇角,說道。
各種意義上。
燕甯天看着人,總覺得這話有些怪,裡面還有些他聽不懂的意思。
直覺告訴他不要去細問。
面對友人,裴映雪沒那麼多講究,把玩着茶盞,吐槽着自己的那個糟心爹。
“我以為能讓我娘生孩子的男人會是個怎樣風采絕代的人物,沒想到……哈,就這樣。”裴映雪吐槽着,言語間的嫌棄不加掩飾。
燕甯天到了京城,對于裴家的事情也有所耳聞,畢竟跟自己好友有點兒關系,他還是打聽了一下的。
怎麼說呢,他能夠理解裴映雪的嫌棄。
“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嘛,月姨可能也不例外。”燕甯天想起裴映雪的母親,說實話他也有些理解不了。
那個叫裴年的男人,他着實看不出什麼優點。
“看走眼?我娘是直接眼瞎了吧。”裴映雪不平地說着。
“好歹也是你生身父親啊。”燕甯天無奈。
嫌棄成這個樣子的嗎?
“我可不認。”裴映雪撇撇嘴。
時間一點點過去,裴映雪朝外的天色看了一眼,放下了茶盞。
也差不多該走了。
“我先走了。”裴映雪起身,“别那麼擔心,燕老闆,起碼阿遇命沒問題。”
他想了一下,道:“蒼翎衛還是挺講道理的。”像阿遇在蒼翎衛的大牢裡住了那麼久,不是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嘛。
燕甯天:“???”你說的是那個蒼翎衛?
裴映雪沿着樓梯往下走,到了樓梯口時看見了站在那兒的掌櫃,笑容和氣
裴映雪掃了一眼,看向明顯是在等自己的掌櫃。
林掌櫃也是認識裴映雪的,或者說熟悉,燕甯天的心腹,自然是認識他的。
“裴郎君,老闆帶來了東西,說是郎君你的。”林管事說着,“你看是讓人送到你那兒去,還是你派人來取。”
裴映雪想起了他讓燕甯天帶來的東西:“讓人送到牧府去吧。”
“好的,我立馬就讓夥計給郎君送過去。”林掌櫃話也不是随便說說,立馬就招了人來吩咐了下去。
“麻煩林叔了。”裴映雪說着。
林掌櫃:“郎君客氣了,郎君要是有什麼事,随時遞了牌子過來吩咐就好。”
也不怪林掌櫃姿态放的低,實際上燕甯天的不少生意裴映雪也有跟着摻和。
比如說京中幾處跟玲珑商行有聯系的鋪子,裴映雪都有參與,也算是背後的老闆之一。
“我知道。”裴映雪道。
真有需要用到的時候,他可不會客氣。
裴映雪邁過門檻,從茶齋中走出去,外面飄着點小雪花,落在了撐開的紅色傘面上。
茶齋二樓的臨窗包廂裡有一道帶着興味的目光落到了樓下人都身上。
穿着異族服飾的男人手裡捏着茶盞,靠着窗往下望。
“那個人是誰?”他的眼裡映出那把紅色的傘,想着自己剛剛瞥見的人的面容。
身邊的人谄媚,湊上前來奉承:“小王子對這人感興趣,我回頭就去給您查查。”
被稱作小王子的男人分給獻媚人一點兒餘光,深邃的面容上揚起一點笑:“确實有些興趣。”
中原的美人,生得跟朵花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