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的穿着打扮,以及面具上的圖案來看,應該是草原人。”段成宇說,“他面具上的圖案我有點兒印象,似乎是跟一個叫‘鹿石’的組織有關系。”
“嗯......”裴映雪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對面位席間的陪客,聽見段成宇的話,也就将注意落到了阿塔的鐵面具上的獸紋上。
仔細看看,确實像是鹿圖騰。
他看着人,産生了一個問題。
然後,他扭頭問段成宇:“你說,他戴這種面具,一會兒喝酒的時候要怎麼喝?”
段成宇:“......”不是,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段成宇幹笑兩聲:“我也不知道。”看這面具遮得挺嚴實的,臉上連點皮膚都沒有露出來,最多就能夠看見面具後稍淺的眼睛。
裴映雪這樣說,段成宇也多看了兩眼。
“來,裴公子嘗嘗,這可是上好的老汾酒。”蕭天昊爽朗笑着,招呼着人,“要不是貴客,我客舍不得拿出來。”
蕭天昊拍拍手,就有人端着酒壺上前來。
端酒的侍女模樣嬌俏美麗,如雲的發髻間裝點着珠花與金钗,穿着楊妃色的裙衫,執着酒壺的柔荑白皙修長,指尖的豆蔻與白瓷的酒壺相襯。
她放下酒壺之後并沒有離開,而是在裴映雪身側坐下,拿着酒壺為裴映雪倒酒,一颦一笑看着都非常舒心。
很明顯,這是作陪的女侍。
其他人身旁也有着相應的姑娘。
“呃,你離我遠點兒。”段成宇往旁邊挪了挪,離那個黃衣服的姑娘遠一點。
樂師彈奏起了曲子,身姿曼妙的舞姬身披彩綢随着樂曲而動,舞衣上的飾品叮當響着。
裴映雪端起了斟滿了酒的酒杯,嘗了一口,烈性的酒在口中蔓延開來。
好酒夠烈夠帶勁,幾杯下去裴映雪白皙的臉頰染上了些紅暈,瞧着比旁邊作陪的美人還要明豔動人。
“确實是好酒啊。”裴映雪擡起了那雙桃花眼,漂亮的臉上有着笑容。
蕭天昊突然覺得自己精心培養的待客侍女有些遜色了,他突然感到遺憾,沒能夠親眼見識一下那位江南名伎的風采。
“裴公子喜歡便好。”蕭天昊舉了下手中的酒杯,“我這兒還有幾壇,到時候我讓人給裴公子拿過來。”
“那我先謝過蕭幫主了。”裴映雪喝完杯子裡的酒,放下酒杯,擡手止住了想要繼續為他倒酒的姑娘。
他看向蕭天昊:“明人不說暗話,蕭幫主費這麼大勁邀我赴宴,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宴會中的絲弦樂聲不停,場中舞姬旋轉,鈴聲樂聲混在一起,彩紗飄揚。
蕭天昊賞着舞,笑:“裴公子覺得憐月的胡旋舞如何?”
裴映雪擡眼,誇獎:“很好,翩翩若仙人。”
“我聽聞錦月娘子一舞傾城,冠絕一方。”蕭天昊頗為遺憾,“可惜我無緣一睹。”
裴映雪一隻手撐着臉,臉上帶着绯色,輕輕哼笑一聲,眼波流轉:“嗯?要不我跳給你看?”
說完,不等蕭天昊回話,他又自己笑了起來。
“開個玩笑而已。”
裴映雪垂下眼眸,撥弄了兩下酒杯:“蕭公子提起這個,是因為外面那些傳言?”
關于那個南國寶藏。
蕭天昊擡手,歌舞停了,他揮手讓他們退下了。
水榭宴席間隻剩下幾人。
段成宇松了一口氣,往裴映雪那邊靠了一點,然後他注意到裴映雪身邊的那個護衛似乎看了他一眼。
“我是誠心找裴公子合作的。”蕭天昊笑。
誠心嗎?
裴映雪心底嗤笑,手指間的酒杯輕轉:“如果我拒絕呢。”
“那可能就要委屈一下裴公子了。”蕭天昊眼底閃過一絲陰沉,拍了一下手,跳出來兩個人。
兩個男一個消瘦陰柔,顴骨向内凹,手持雙鈎,看過來的目光讓人感覺到一種不舒服,另一個黑臉大漢,滿臉橫肉,手裡拿着一柄大錘,看着他們的目光躍躍欲試,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出手。
“裴公子配合,我們便是皆大歡喜,若是不配合,隻能委屈裴公子在蕭舍多留幾日了。”
裴映雪掃了一眼兩個人:“‘尖嘴腹’馬巳和‘蠻熊’熊老三,原來是到了蕭公子門下了啊。”
“要打架了啊。”段成宇苦着臉,“我真不會打架啊。”
阿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隻是看着,不言不語,既沒有要出手的意思,也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先不提我知不知道寶藏的事情。”裴映雪晃着杯子道,“但是我不喜歡你這樣的‘誠心’啊。”
他将‘誠心’二字咬得很緊,眼底的冰冷卻是毫不遮掩。
蕭天昊歎了一口氣:“看起來,裴公子不願意合作了,那就隻能恕在下無禮了。”
“對美人動手,我也很不忍心的。”
他打了個手勢,馬巳和熊老三直接撲向裴映雪。
段成宇直接順勢一滾,避開撲過來的兩個人,滾到了角落裡,避開打鬥。
蕭天昊的目标是裴映雪,對段成宇多有忽視。
重錘砸向看似柔弱的美人,熊老三幾乎是可以看到這麼個美人變成一灘肉泥的模樣,本來就兇的臉更加猙獰。
“铮——”橫刀抵擋,上挑,巧勁兒卸去重力。
身後的護衛直接一刀逼退了人,反手轉刀,又将劈下的雙鈎架住。
護衛單手将裴映雪護在懷裡,單刀掃過,将人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