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響起風吹過枯枝,哧啦啦的聲音,還有零星一些大口徑武器的爆炸背景,讓梨子恍惚當做新年的禮花聲。
看來貫一與紅葉姐出門就是為了這個,在城市裡上重型武器,确實很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梨子在偷偷說我壞話。”
不滿梨子走神,太宰雙手撐在梨子頭邊,剛好擋住梨子挪出去的動作,把梨子卡在地面與自己懷裡。
梨子渾然不覺,翻了個白眼應道:“是是是,我一天在心裡罵你二十四小時。”
狡辯無效,看太宰在家時,無聊到給咒靈和勿怪做實驗就知道他已經憋瘋了,不順着他說後面還有一套又一套話術,隻會陷入無止境的拌嘴中。
順着他說也是,所以梨子選擇能杠則杠,至少她心裡舒服了。
被兩條綁着繃帶的手臂擋住動作,梨子朝着太宰伸出手。太宰歪歪頭,任由梨子幹淨利落地把他推到一邊,把自己從被爐中抽出來。
被那麼大隻太宰壓住半天,梨子感覺自己半個身子都麻了,她坐起身錘着自己的腿側,瞅了眼在一旁撐着頭看着她不知道想什麼的太宰。
“你整個人鑽被爐裡面不悶嗎?實在不行你出門玩吧。”梨子再次将先前的問題複述一遍,想要将禍水東引。
被折騰好幾個月的經曆,讓梨子充分相信,除非太宰自己找死,其他人很難傷害他。不,應該說,就算太宰治自己找死,他也很難死成。
畢竟身上還有她的一半靈力呢。
梨子那點淺薄的小心思,如同白紙上的墨點一樣好懂。太宰一邊伸出手指,做出豎着的小人走到梨子身邊,試圖爬到梨子‘巨人’身上,一邊回答道:
“悶的哦,但是梨子來了嘛。橫着躺的我一定會被豎着躺進來的梨子踹到,所以就調整下方向。”
梨子立起手指,把手指小人給彈了回去,順便橫了一眼大型貓貓。她早就習慣雞掰貓隔三差五的發癫了,得到這個回答也不以為意,再次将腿伸進被爐裡,然後拿起桌上的書翻看起來。
不過這次她很小心,與躺在一旁的太宰泾渭分明。
被打回手指又被瞪了一眼,太宰吐吐舌,放松平躺下來。
天氣太冷,連他都不愛動彈了,被爐以外的地方都是冰窟地獄。可馬上,睡姿安詳的太宰又覺得無聊起來。
“梨子,橘子。”太宰拉長聲音。
梨子拿起果盤裡的橘子順着桌邊丢下去,也不管太宰接沒接到。從沒有後續聲音來看,應該是接到了。
溫暖的被爐,本就困倦還被折騰的精神,再加一本晦澀難讀的大頭書,要素齊全,很快梨子的思維模糊,頭一點點的往下掉。
困到迷糊的她往溫暖的地方靠過去,隐約中似乎還聽到太宰在旁邊嘀嘀咕咕地說些什麼,睡眠被太宰打擾也不是一次兩次,梨子下意識往那邊揮了揮手,企圖趕走嗡嗡聲。
“安靜點。”
一旁無聊到把橘子皮連同白絲都剝幹淨,太宰還沒來得及炫耀,就被靠過來的梨子給蹭了一下。
“這次可是梨子自己湊過來的。”
太宰一隻手半撐起身子,另一隻手則想去戳戳梨子的臉頰,被煩不勝煩的梨子空揮幾下,他仍不死心的繼續。
下一秒,梨子翻身過來,方向正确,一下握住了太宰不安分的手,本來隻是想抓住,捏住後,梨子又下意識複刻了自己抱着抱枕睡覺的習慣,把太宰的手臂牢牢鎖進懷裡。
最後又覺得睡姿不舒服,把懷裡的‘抱枕’調整了下位置,枕在脖頸下方。
太宰被拉的不穩,幹脆就順着力道,變成面對梨子側躺的姿勢。他盯着面對自己睡的安穩的少女,最後還是歎氣一聲。
或者是房間太安靜,最終,兩人的呼吸變為一個頻率,太宰竟然罕見的也跟着淺眠了一下。
等梨子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一睜眼就是地面的視角,視線還很昏暗,沒有開燈,看來是又被大頭書給催眠,忍不住睡過去了。
完蛋,看來脖子又要痛了。
梨子動作遲緩地半起身,習慣性揉了揉脖子。被爐再怎麼說也鋪在地上,沒有枕頭就會睡得脖子……欸?
她奇怪的揉了揉脖子到肩周這一塊。
“不是很酸欸。”梨子喃喃道。
“因為酸的是我的手臂。”身後傳來一道哀怨的聲音。
梨子驚了一下,側頭望過去,太宰一副被辜負的樣子,欲言又止看向梨子,最後眼神示意梨子注意他抻直的右手臂,不出意外,大概是她下午的‘枕頭’。
面對證據确鑿的犯罪現場,梨子一時語塞,最後嗫嗫半天,氣勢不足地低聲道:“你可以抽手。”
這句話被當做梨子企圖狡辯的證詞。
“你隻想說這個嗎?”太宰一下子瞪大眼睛,反問梨子。
梨子迷茫,剛睡醒的腦袋迷迷糊糊,就算她很努力去想,大腦也一片漿糊,隻能投降一般喪氣地說道:“對不起。”
她真該死啊。
不過睡覺不老實是她的問題,也怪不了太宰。
太宰收回手臂,也跟着坐起身,一邊用左手揉捏着給右臂放松,一邊用一種奇特的眼神打量着梨子。
梨子被打量的毛毛的,可人贓并獲,确實底氣不足,隻能讨好地低下頭,祈求‘受害人’諒解。
“你确實很對不起我。”太宰拉長着聲音,語意不明。
梨子順着太宰的話沉痛點頭,睡着的她竟然會把太宰手臂當枕頭,實在是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