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捱到結束,鄭南槐不禁長長舒了口氣,他是真沒有這方面的癖好,而且一想到這是姜殊穹和鬼仙嘗幽就覺得詭異得頭皮發麻。
沒錯,到現在鄭南槐如何能猜不到那枚珠子的主人、他現下‘附身’的是誰?除了鬼仙嘗幽,還能有誰能讓姜殊穹做到這個地步?
其實也不無可能是厲鬼應鸾,但從那些霧氣來看,隻會是真正的鬼仙、樂于與姜殊穹狼狽為奸的嘗幽。
視野一震,姜殊穹推開了身上的嘗幽,兀自盤坐運轉心法,饒是此刻嘗幽并未開着罪業瞳,鄭南槐也可看到姜殊穹周身逐漸萦繞起的數縷靈氣。
一隻手在視野中出現按上姜殊穹的側腰向前滑去,視野中姜殊穹的後背頓時拉近,“怎麼樣?夠嗎?”
若是可以鄭南槐真想用力翻一個白眼。
“别動我,”姜殊穹淡淡地開口,但并未做任何動作,“要是害我前功盡棄……”
話音未落,嘗幽便投降狀地收回手,轉而起身下床站到了姜殊穹跟前,得益于他的這番動作,鄭南槐總算得以将菱花胎的施展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看起來嘗幽似乎也很好奇菱花胎的運轉,視線正巧落在姜殊穹下腹那塊區域,那裡已微微隆起,鄭南槐推測裡頭已催生出了一套完整的胞宮,此刻姜殊穹應當是在引導盡快結成人鬼之子的胎芽。
不出片刻,姜殊穹就停下了動作,看也不看嘗幽一眼,隻是撿起地上的乾坤袋,從裡頭取了一套衣服穿上。
穿衣時嘗幽仍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他,不過這視線并未讓姜殊穹有任何異狀,他有條不紊地穿戴完畢,甚至有閑情将散亂的頭發梳理一遍結成一個小髻,若非親眼所見方才發生了什麼,鄭南槐根本想象不出這人剛經曆過什麼。
不過轉瞬,邬山城城主再度衣冠楚楚,直到此時,嘗幽才出聲道:
“成功了?”
姜殊穹看他一眼,點點頭,“嗯。”
“那還挺可惜的,我還想着要是一次不成功,還能再來一次呢。”嘗幽的聲音仍舊那樣不着調,聽得鄭南槐心底湧起一股厭惡來,但真正聽到這句話的姜殊穹仍是沒有多少表情,隻是略蹙了下眉:
“我可不想失敗。”
嘗幽呵呵笑了一聲,“也是……說起來,你真的能用這個菱花胎懷上孩子?還隻用了自己的精血?”
這句話令鄭南槐精神一振,看來這段記憶是發生在姜殊穹第一次奪舍新生之後不久的事,怪不得姜殊穹的狀态如此之好,隻是既然如此,姜殊穹怎麼又急着施展菱花胎孕育人鬼之子?
對于嘗幽的問題,姜殊穹并未直接回答,隻是淡淡地瞥他一眼,“你的話太多了。”
“那也沒辦法,”嘗幽眯起眼,視線落在姜殊穹頸上那數道淤青,“不愧是新的身體,細皮嫩肉的。”
察覺到他的目光,姜殊穹總算側過身去擋住自己的脖頸,語帶幾分不悅:“就算皮糙肉厚也會變成這個樣子,你方才是想弄死我嗎?”
視野晃到身後地上那幅陣圖,嘗幽的聲音仍是漫不經心:
“不好意思,頭一次用這具身體,力度沒控制好,”
他掃了一眼姜殊穹,語帶戲谑,“下次肯定不會這樣了。”
餘光間,鄭南槐發覺地上的陣圖似乎和他先前在庑殿裡見到的有所不同,正想細看,眼前卻驟然一黑,下一瞬再亮起時,眼前的景象卻有了一點變化。
仍舊是那座庑殿,隻是燭光暗了許多,所站的位置也有了很大改變,從檀木床邊變成了陣圖邊上,眼前姜殊穹就站在一側,不過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神情也不似原先那樣平靜,隐約有幾分驚怒。
“沒想到還真的有下次。”嘗幽扭頭看向半張臉浸在陰翳中的姜殊穹,語氣無辜至極,鄭南槐卻能聽到裡頭幾分難以掩蓋的幸災樂禍。
還有下次?鄭南槐忍不住又看了眼姜殊穹,就見到對方隐含惱恨的眼神一閃而過,看來用菱花胎孕育人鬼之子的計劃失敗了,而且還對姜殊穹造成了一定的反噬。
“别廢話了。”
姜殊穹話畢便扯着嘗幽往檀木床走去,卻被後者随便一擡手甩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