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問過燕北堂,但燕北堂也說不清楚,感覺上像是騰龍印會自行找準目标發揮作用,最初打入燕北堂體内的那幾隻騰龍印根本無需多做什麼引導,一入體就直接對上了玄冥,所以到底怎麼運用騰龍印仍是個霧裡看花的謎題。
“你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姜殊穹略帶幾分狐疑。
嘗幽搖了搖頭,“不清楚,反正我是沒感應到過。”
“那它長什麼樣子?”姜殊穹又問。
“不知道,”嘗幽似乎朝姜殊穹不怎麼友善地咧開了一個笑,“但我知道你一定收不齊九枚騰龍印,能被你得手一枚、或是兩枚都難。”
姜殊穹的臉色有點難看,“為什麼?”
“你的運數斷絕,天道不會讓你這樣的人得到至寶的。”嘗幽笑嘻嘻地道。
甫一聽到‘運數斷絕’這四個字,姜殊穹的臉登時變得鐵青,看着惱怒到了極點,他擰緊了眉,“你胡說八道什麼?”
見姜殊穹失态,嘗幽越發愉快,看着面前這個人半身血污神色猙獰,他享受得不得了:“不是嗎?你做過多少……對你們人族來說泯滅人倫喪盡天良——我倒是覺得沒什麼——的事,奪舍、還是奪舍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和我這鬼仙做那檔子事想要懷上人鬼之子……多得我都有點佩服,你知道嗎?你在眼裡和一個馬上要落入鬼界最後一層刑獄的瀕死之人沒什麼區别……你以為你還有什麼運數在身上嗎?”
不得不說,嘗幽還挺會戳姜殊穹痛腳的,鄭南槐不合時宜地胡思亂想。
而姜殊穹的臉已然徹底黑透,饒是看得出他在極力壓制,鄭南槐仍能發現他隐隐抽動的頰側,隻怕是血都要咬出來了。
視野中的姜殊穹急促地呼吸幾下,硬是将說出口的話維持在一個尚算鎮定的語氣:
“行,好,那這個辦法就是根本行不通了?”
鄭南槐聽到嘗幽笑了一聲,那笑聲聽得人眉頭緊蹙,“那倒也不是,我不是說了,要身負大氣運的人就可以得到騰龍印嗎,你找到那個天命之子不就得了?”
“能找?”
鄭南槐心頭一跳,下一瞬果然發現視野重又落在玄冥臉上,嘗幽低低地聲音也随之響起:
“能啊,這不就有一個現成的能幫你找到天命之子的鬼仙麼?”
注意到他的視線,姜殊穹疑惑道:“你說玄冥?你剛才不是都說了他不會幫我嗎?”
“是啊,”嘗幽含笑,笑聲聽起來總讓鄭南槐覺得心底發寒,“他不會主動幫你,但我能讓他無知無覺自己是在幫你啊。”
姜殊穹沉默了半晌,“要怎麼做?”
“讓他來為你推演,你準備好足以抵得上窺伺天道運數的祭品媒介就行,”嘗幽看了眼姜殊穹,像是眯起了眼,“不過在那之前,你要告訴我你究竟拿住了他的什麼把柄才能把一隻鬼仙困在這裡。”
清楚嘗幽話中的意思,姜殊穹沒再避開這個話題,而是沉默一瞬後開口:
“他愛上了一個女修。”
此話一出,嘗幽驚訝地瞪大了眼:
“你開玩笑的吧?女修?女人?”
聽出他話裡的鄙夷,鄭南槐不免升起一股怒意,隻可惜現在什麼也做不了。
“那個女修掉進青甕山的暗場,是玄冥将其救出的,若非魂火留下的痕迹,我都不知道有一隻鬼仙出現在邬山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