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除去禦書房那裡要喧嚣些,其他地方靜的近乎沒有人聲。
黃門慌慌張張的跑到殿前,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走到人跟前跪着:
“娘娘,大喜。”
令妃睜開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佛像。
“哦?”
黃門臉上的喜悅隐都隐不住。
“娘娘,如您所料,趙王豢養私兵,意圖逼宮謀反。方才已經被斬于禦書房,純貴妃也被打入了昭獄,等待開春問斬。那些個私兵也全都被押入了大理寺,等候問斬。”
令妃手裡轉着一串紫檀木的佛珠,默默向佛像叩拜。
“阿彌陀佛,這可真是一群天殺的孽畜。”
黃門跪在令妃身後,垂頭不敢言。
“沈庭寒呢?他死了沒?”
“沒有,況且沈侍郎事前有先見之明并沒有把虎符帶入宮中。而是交給了旁人。”
“旁人?”令妃伸手,示意一旁候着的侍女上前将她扶起。
侍女扶着令妃走到佛前,點了三根香。眯着眼,看着缥缈的白煙,有些疑惑的問:
“他還有能夠信任的人?”
“真稀奇。”
黃門跪在地上:
“奴婢一開始也覺得稀奇,原本想着會是誰家的公子哥。沒想到卻是個女子。”
“女的?”
令妃聲音不由提高了些。把香插到香爐裡,喃喃的說:
“這還真是稀奇。”
黃門又道:
“奴婢也覺得稀奇無比,可是那女子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女公子,竟然一人一騎帶着近百人硬生生在宮裡殺出一條血路。據說朱雀門如今都還是血紅紅的一片。”
侍女攙扶着令妃走出殿門,令妃淡淡道:
“那女子是誰家的小姐?”
“目前尚不知曉。”
殿外月光清明,看的人心曠神怡。
令妃擡頭看着月光,微微眯起眼:
“去查。查清楚些。”
“是。”
黃門應下,立馬就離開了。
令妃看着天際清澈的月光不由輕笑起來。
“今晚的月亮,和那天一樣。”
宋潇騎着馬,有些心不在焉的。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側門。
綠桃和小若早早的就在那裡等宋潇了,兩人均是一臉心急。
“小姐!”
“小姐!”
宋潇翻身下馬,将缰繩遞給小若。
兩人驚訝的看着一身血迹的宋潇。
“小姐,您今晚是去做什麼去了?”
宋潇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展現出一絲難得的疲憊。
“砍人去了。”
“。。。。。。”
“。。。。。。”
“小姐你還記得将軍來的時候您對将軍說的話嗎?”
宋潇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推開側門:
“哎呀呀,無所謂,無所謂。我讓人跟你說的話你說了嗎?”
“自然是說了。”
宋潇随手把刀丢該跟在身後的綠桃:
“替我洗幹淨,然後燒點熱水。”
綠桃艱難的抱着那把刀,吃力的說:
“熱水早就燒好了,正在小姐房裡備着呢。不過小姐——”
宋潇側過頭,有些奇怪的看着綠桃:
“怎麼?”
“你得先來見見我。”
郭琥端正的站在院中,看樣子仿佛等候多時了。
“。。。。。。”
宋潇有種以往翻牆出去玩被抓包的感覺,伸手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遲疑的走到郭琥跟前。
“大夫人。”
“徹底不裝了?”
“。。。。。。”
宋潇垂着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郭琥輕歎一口氣:
“雖然早早的就猜到你在搗鬼,不曾想你既然早就和沈庭寒密謀好了。”
宋潇扁着嘴,看着頗有些委屈:
“沒有。”
“沒有什麼?”郭琥微微斜着頭去看宋潇的神色,“是沒有和他有聯系還是沒有和搗鬼?”
“我起初還奇怪,為什麼平白無故一場宮宴陛下就相中了宋淺,原本我還認為是她們母女自己謀劃的這一樁‘好婚事’現在看來是你這個做姐姐的替她操的心了。”
宋潇抿唇不語。
“仔細想想就應該不是她們母女的作風。她們就算謀取,也不敢去謀那宮裡的東西。你到是大膽。”
綠桃和小若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宋潇身後。
小若給綠桃遞了一個眼神,綠桃滿臉不可思議,又遞了一個眼神給小若。
兩人仿佛在演一出沒有聲音的戲。
郭琥看着在哪兒獨自搞騰的兩人,淡淡道:
“去把馬牽到馬廄去,你去多燒些熱水。你們小姐這一身,沒個三桶水是洗不幹淨的。”
兩人如釋重負,立馬應了。跑的比攆的還快。
這兩個沒良心的。
郭琥看着宋潇一副甯死不屈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了聲。
“湘湘要是有你一半大膽就好了。”
宋潇聽見這一聲笑,很意外的擡頭看着郭琥。
“人不能總活在這院裡。外頭有的是另一番天地。”
“大夫人——”
“往後餘姨娘應當也不會再這樣鬧騰了。方才跳大神的無意間将老爺踢倒了,滾下了樓梯,方才郎中來看過了,說是骨折了。你明早去看看他吧,橫豎你是打點好了,有個道士說是昌甯侯府有東西克你,所以你才一病不起。”
“沈庭寒應當也跟你說了什麼,你照例跟他說就是了。”
“昌甯候府的婚事應當就不作數了吧。”
“。。。。。。是,陛下已經應允我了。”
郭琥淺笑:
“做的漂亮。”
宋潇微微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郭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