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宋夫人。”
張夫人有些抱歉的微微颔首:
“我們兩人方才貪嘴,茶水喝的多了些。”
宮女笑着,伸出右手指着殿内:
“請二位随我來。”
兩人跟着侍女走在内廊,檐下就是郁郁蔥蔥的花草樹木和波光粼粼的池塘。
再過去些,在院子的牆根邊就站着幾個值崗的金吾衛。
郭琥走在外側,她瞥了一眼外頭花園的景色,淡淡道:
“想來令妃娘娘定然喜歡侍弄花草,不然院裡的這些也不會長的這麼茂盛。”
宮女淺淺笑了一下:
“我們娘娘平日沒什麼愛好,就喜歡看花看草。沒事擺弄一下,也算是消磨時間。”
張夫人也看見了角落裡的金吾衛,出聲道:
“怎的這裡頭也站了值崗的金吾衛,好好的景兒被他們幾個牛高馬大的人一站,倒還是壞了風景。”
宮女有些遲疑:
“這——原本是娘娘覺得今日宴會人多,隻怕是容易多生事端,所以才特意調了許多人來,就是怕諸位夫人有什麼好歹。”
“梁京城裡,天子腳下。況且如今又在宮裡,隻怕是沒有比這裡更加安全的地方了,能有什麼危險。”
宮女沒有說話,猶自帶着路。
就當三人走到廊下陰暗處,郭琥借着樹蔭的遮擋一掌劈暈了帶路的宮女。
兩人小心翼翼的把人擡到一邊的房間裡藏起來。
将人藏好後,張夫人伸手拉住了郭琥的衣袖:
“今日的事,你清楚嗎?”
郭琥看着年少的朋友,遲緩的,搖了搖頭。
她說不準。
張夫人見狀歎了口氣,愁苦的說道:
“突然辦什麼花宴,我就知道裡頭不對勁。要不是實在是推辭不了,我才不來。”
說完,擡頭看了一眼郭琥:
“你也一樣?”
郭琥點了點頭: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關鍵的是,蘇家把我們關在這裡究竟想要做什麼。”
是人質?是要挾?還是要直接殺了來恐吓群臣?
張夫人站起身,兩人借着茂盛的花草躲過值崗的金吾衛。
“我來時特意看過了,這個宮殿四周都是金吾衛。”張夫人把頭上的簪子取下來,藏在袖子裡,“她沒想讓我們出去。可是她關着我們有什麼意思?”
“外頭圍成這個樣子,我已經想不出别的什麼了。”
郭琥淡淡的說,張夫人沒說話,可是那個念頭早早的就浮在了她的心裡。
逼宮。
張夫人一時間有些哭笑不得:
“趙王的教訓,難道他們還不清楚?純貴妃至今還在冷宮裡瘋癫着吧。”
郭琥将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露出裡頭的一身勁裝。側頭問:
“你這些年,還在練劍嗎?”
“。。。。。。哈哈哈哈哈。”張夫人失神的笑了起來,“你瞧瞧你說的什麼話,我還有機會練劍嗎?”
郭琥看着坐在地上的張夫人,神情似乎有一些惋惜,,又有一些說不出口的怅然。
“那你——”
張夫人笑完後站起身,整理了會兒自己有些缭亂的發髻。
“牆角那幾個人,就隻能靠你了。”
郭琥颔首,直接伸手翻上了屋檐,然後又借力跳到了樹枝上。她就像是一隻靈敏的獵豹,在樹枝上看準了獵物,然後一躍而下,抽出綁在大腿上的短刀,直直的插在守衛的脖頸上。
“什麼人!?”
“誰!?”
緊接着四周的金吾衛也發現了不對勁,連忙圍了上來,郭琥幹脆的抽出屍體腰間的佩刀和那幾個金吾衛厮殺了起來。
張夫人看了幾眼,便又緩步回到了大殿内。
一個宮女剛好迎出來,訝然道:
“張夫人,您在這裡,宴會就快開始了。奴婢們都尋了您許久了。宋夫人呢?”
張夫人十分抱歉的笑了笑:
“許是還在後頭,應該也快來了。剛才領路的那個宮女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讓我找了好一陣才找到路。”
宮女連忙道:
“不妨事,您趕快入座吧,宴會就快開始了。”
張夫人臉上挂着和煦的笑,宮女回頭後她回頭看了一眼花園。
裡頭早就沒了倒地不起的金吾衛,隻有濺在草葉和樹葉上不起眼的幾點豔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