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她為赤水郡主,并有着引以為傲的功夫和頭腦,也沒有在衆人眼皮底下,在世俗約束之下,為自己這般争取的底氣。
她對王承允說,“朝中正缺賢臣,此女子可堪大用。”
王承允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
衛平安眼含波光,特别激動。
“我看過她的詩,她便是魏遮春!”
不能迅速把人挖到赤水真是遺憾,平安想離魏遮春更近一些,隻能施以恩情,幫她把仕途之路鋪的更加平坦,待來日尋個機會,給她另投橄榄枝。
王承允不知道她心裡的小算盤,隻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一把金钗。
“遇人才之喜應當慶祝,這款式可還喜歡,正好沒出店,不喜歡就換一把。”
衛平安心中一顫。
原來他一回京并未進宮,是來這為自己置辦首飾,恰巧這金钗,還是她最喜歡的那種簡易奢華的款式。
她雖然規勸自己,這可能并不是買給她的,隻是正巧被她撞見了,拿出來做順水人情。
但不可否認,她的心裡确實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這種感覺和她收到兄長禮物不同,更像是,她對秦蕭的那種暧昧之情。
不行,衛平安,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她把金钗塞回王承允手裡,“我不愛戴首飾,你拿去送給别人吧。”
王承允的好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他左看右看,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幹脆把金钗扔到魯将手裡,“愛卿陪朕下江南有功,此金钗賞你了。”
魯将笑得開懷,“臣替家妻謝陛下恩賞!”
回到宮裡,阿瞞見衛平安身後竟真的跟着王承允和魯将軍,表情頓時明媚起來,“見過陛下!見過貴妃娘娘!”
平安先前還有些不太适應這個稱呼,喊到今天,聽也聽順耳了。
馬上就是冊封禮,王承允比宮裡嬷嬷還操心,一直問她們準備是否齊全,首飾服飾都要過他的眼,那件赤色外衫都快被他摸的起球了。
直到他拿起那條腰帶,臉色頓時沉了下去,随即把腰帶甩到地上。
“誰寫的?”
地上霎時間跪了一片,平安撿起腰帶,看到一片鮮血中寫了一句清晰的咒語。
“赤水野蠻,荒唐貴妃,德不配位,大典必毀。”
她讀後也怔了片刻。
正在這時,陳公公趕來,尖着嗓子趕來禀告,“哎呦!陛下您怎麼還在這兒呢,禦書房諸位大臣等您等的的花兒都謝了!”
“何事?”王承允問。
“今年秋闱第一,竟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子!禮部尚書畢玉取消其排名資格,居然被這女子打成重傷。如今人被壓在地牢,諸位朝堂骨幹堵在禦書房良久,苦等陛下定奪!”
事關秋闱,确實無人敢擅專。
衛平安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王承允沉默片刻,說了聲知道了。
他繼續問,冊封禮的服飾都有誰經過手。
阿瞞将哆嗦的手藏進袖子裡,将頭磕在地上,“所有物件,都是今日午時由禮部尚書畢玉親自送來的。”
禮部尚書畢玉,珠寶店裡和魏遮春搶金觀音的,就是他的小兒子。
想必是從皇宮回家後,聽到兒子告狀,當即找了魏遮春,才有後邊種種。
能将兒子養成這般,衛平安對他沒什麼好印象。
不過腰帶一事蹊跷,不見得就是畢玉幹的。
王承允一拍桌子,不怒自威。
“禮部尚書隻管大典進行過程,具體的服飾應該是宮内尚服司經手,為何會由他送來?”
底下人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王承允下令嚴查此事,起身要走。
平安攔住他,“陛下,嚴查不妥。”
王承允微微偏頭,問,“有何不妥?”
“大典在即,這件事傳出去,人盡皆知,反而如幕後者所願,不如臣妾暗中私查,不出三日,定叫此人現身。”
“那就依你。”
王承允沒有反駁,隻問她想怎麼做。
大典作祟者,平安已經猜的八九不離十,此事倒是不急。
另一件事才是火上眉梢,絲毫耽擱不得。
她想保住魏遮春,又顧忌後宮不得幹政,正好能借腰帶刻字會一會禮部尚書。
“臣妾想,見見畢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