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明日要回娘家?那我陪你一起去。”關玥兒很興奮,表現的機會又到了。
不怪關玥兒興奮,是女主這一家人太奇葩了。她那個便宜老爹當初會允許她娘帶着她進門,是看上了她娘豐厚的嫁妝,靠着這筆嫁妝買田置業,才過上了如今還算殷實的生活。可拿人家好處的時候高興,稍微要付出一點的時候就不樂意了。
要不是女主母親聰明,這些年将自己的嫁妝擠牙膏似的,一會放出來一點,讓她老爹多少有點期待,否則她們早就被趕出孫家了。
古代女子生活不易,特别是帶着一個孩子的單身女人更是難上加難,若沒有一個男人的庇護和保障,是很難在這個社會立足的。為了讓女主能夠順利的長大,她娘不得不出此下策,帶着她這個拖油瓶和豐厚的嫁妝給人當姨娘。
日子雖然過的苦,可好歹不至于流落街頭,隻要不争不搶,總有一席容身之地。隻要護的女主長大,再給她尋一戶好人家,也算是圓滿了。誰知道,這家人養大了女主,轉手就賣了數錢,真是喪盡了天良。
等明日跟着女主去孫家,看她如何翻身農奴把歌唱,妥妥的大型爽文照進現實即視感。不過因為女主是小白兔類型的,如果不是有男主撐場子,估計也翻不起來,關玥兒跟着去給女主助助威刷刷存在感就好了。
女主本想委婉的拒絕,有陸沉淵在時,她不太願意有關玥兒這個電燈泡,畢竟關玥兒處處比她優秀。好不容易可以有個和男主拉近距離的機會,她不想有人打攪。
“妹妹還是别去了,來回路程甚遠,你身體弱,受不得颠簸,我去看我娘一眼就回來,很快的。”
“沒事兒,姐姐,我強壯着呢,就當是去踏青了。”
女主此時内心已經十分不爽,她的娘家是個什麼德行她知道,丞相去看了隻會越發覺得她可憐,而别的人看了隻會拿來當茶餘飯後的笑料,她不想成為别人的笑柄。正要開口再次拒絕,卻聽上首的男子開口道:“她想去就讓她去,一路上你有個人說說話也好。”
他一向不是個多事的人,隻是想到她也去,旅途就不會太沉悶,這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就是想要看到她。
男主開了口,女主也隻能收起心底的不快不再說什麼,旁邊的某人還在不自知的傻樂。時時刻刻怕得罪女主,真的得罪了卻不自知。
第二天一早,關玥兒将自己最好的行頭都套在身上,就是要從氣勢上壓倒這些刁民。對比之下,女主寒酸的像一個丫鬟。
陸沉淵看着她通身的華服,滿頭的珠翠,險些栽倒。這麼誇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要回娘家呢。反觀女主,穿着淡雅,打扮的也素淨,明明就是他喜歡的風格,但為什麼就是覺得差了點什麼。
關玥兒平日裡大大咧咧,衣服和發式都以簡單舒适為主,在遍地權貴的汴京城裡,已然是相當樸素的存在,但沒辦法,她天生麗質,即使套個麻袋在身上也氣質卓然。
看多了她平日裡不甚妝飾的模樣,今日這出誇張是誇張了些,可也讓人眼前一亮,雖說有些富貴逼人,但隻要她裝裝樣子,稍微端着些,就能将她通身的貴氣展露無遺,這是從小在富人堆裡浸淫出來的,天生的氣質。
關玥兒沒想那麼多,俗也好,土也罷,反正她就是來裝逼的。大金鍊子大手表,啤酒雪茄小燒烤,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看到陸沉淵見到關玥兒時臉上明顯的驚訝,女主微微攥緊了拳頭。不管關玥兒用的什麼辦法,她已經成功引起了丞相的注意,不是說不想要嗎。
關玥兒絲毫沒有察覺,因為按照原著的設定,女主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傻白甜,是書中最善良的人。
關玥兒跑過去拉起女主的手上下打量道:“姐姐,你穿的也太素淨了,不穿的華貴一點是鎮不住那幫人的。來,我的給你。”關玥兒說着就将自己頭上的钗子刷刷的抽下來兩支,插在女主頭上。綠荷心疼的在心裡面直跺腳,那可是小姐最華貴的兩支,是今年生辰時,老爺專門請人打的,可廢了好幾兩金呢。
女主擡手要擋,連連說道:“不,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姐姐,跟我還見外嗎,丞相府不缺好東西,你是嫌棄我嗎。”關玥兒笑道。
“你就戴着吧,今日回娘家是該隆重些,姊妹之間送東西是很正常的。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快走吧。”陸沉淵受不了她們一直在門口磨磨唧唧的,當機立斷的道。
女主聽出了他聲調裡些許的不耐煩,瞬間自我懷疑道:他是嫌我煩嗎,他是開始嫌棄我了嗎?
關玥兒覺得自己今天又做了一件好事,心情大好,大大咧咧的上了馬車。一路上關玥兒東張西望,看到這個覺得稀奇,看到那個覺得有趣。等到了郊區,景色更是怡人,隻是路變的很颠簸,關玥兒颠的屁股都快散架了,人也沒什麼精力了,才開始安分點。女主則滿腹沉重,心事重重。
兩個女孩乘一輛,陸沉淵單獨乘一輛。平日裡公務繁忙,今日難得出來走一走,就當是散心了,他好整以暇,一會兒看看書,累了就看看風景,感受到微風吹拂着臉頰,空氣中飄來陣陣花香,心中無比舒暢。
隻是時不時腦海裡就會浮現出關于關玥兒的各種畫面。一開始他懷疑關玥兒來丞相府目的不純,可能會對女主不利,便時刻派人盯着,可觀察了這麼長時間,她除了對吃感興趣,别的一概不理。
後來陸沉淵又開始懷疑她的目标可能是自己 ,可看他對沈煜書都比對自己熱情,瞬間又沒了信心。
他開始覺得越來越搞不懂她,可越搞不懂就越對她有興趣。加上男人的勝負欲,讓他隐隐覺得自己輸給了沈煜書,這讓他有點不爽。從來隻有他看不上别人,還沒有人看不上他,這個女人敢踐踏他兩次,膽子真不小。
想到她的逃婚,他氣急反笑,但仔細想想如果自己不再乎她這個人,又怎麼會覺得生氣呢。糟糕,這是受她影響了嗎?不可,受人牽制是很危險的事。男主就在這種理性和非理性之間掙紮。
終于到了,關玥兒長出一口氣,下了車的關玥兒瞬間覺得男主氣溫低了好幾度,撲克臉變冰塊臉,立馬躲的遠遠的,她可不想被凍死。綠竹跑去敲門,老遠就聽到有狗叫的聲音。
“誰呀?”随着一個不耐煩的聲音,一個睡眼朦胧,衣着不整的家丁開了半扇門,他整身子椅在門上,半睜着眼往外看。等看清門外這麼大的陣仗時,瞬間吓得瞌睡都沒了。
“你們家三夫人在哪,我們小姐回來看她了。”綠竹不客氣道。
“三夫人?小姐?”家丁揉揉眼,十分不确定哪個是他們小姐,她們小姐不是逃婚跑了,生死不知嗎,至于三夫人不是一直都是無依無靠的,從沒見有人上門找過她。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沒聽說我們家三姨娘有親戚啊。”家丁不解道。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不是你們家三夫人的女兒麼?叫你帶路沒叫你多嘴。”狗仗人勢,關玥兒最會了。雖然這是女主的娘家,但女主恨透了這家人,所以沒必要跟他們客氣。
家丁終于看到了人堆裡的孫玉瑤,驚的一路小跑,丢下這烏泱泱的一堆人慌忙跑去找孫老爺。
女主本就是來看她娘的,思親心切,也不顧什麼,急沖沖領着他們朝她母親的卧房走去。
莺娘的卧房在小院的最裡間,屋檐矮塌塌的,關玥兒覺得隻要來一場大雨,估摸着這房子就得塌。
屋裡光線昏暗,從外面進來的人一時看不清屋裡的情況。但女主是在這裡長大的,對屋裡的格局當然是熟的,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在也忍不住,哽咽着上去抱住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