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認真給呂婷講授期間原理,親自在張家婆母演示下針位置以及力道,呂婷這幾日跟着走訪看病,聽得十分認真,“你可看清楚所處穴位了?下次便你來給針灸,我在一旁盯着。”
呂婷連連擺手,“宋姐姐,我不行的,我還需要再看看。”
宋亦慈從小就在自己身上紮針試驗,完全不能理解呂婷為何不敢動手,明明都已經走訪三日,“針灸學習隻有上手你才知道到底還欠缺在何處,你作為我第一個弟子,為何還會膽怯?是我這幾日教的不夠仔細?”
呂婷苦着張臉道:“那我下次便我來。”
雖然些許擔憂,但呂婷還是機敏給張家婆母收針做收尾工作,隻見張家婆母手指一抖,吓得呂婷一激靈。“老婆婆,剛才我弄痛你了?我不是故意的。”
張家婆母臉上吃驚,她這左邊手已經半年沒了知覺,剛才她好像能動了一下,雖然隻是一小下。
宋亦慈見在場三人都如吓破膽子的鹌鹑,“現在這是刺激神經,一些不自主反應,慢慢便會能自己控制,莫驚慌,張家娘子明日再在回春堂來取你婆母的藥,一日三次。還要每日扶她下地活動三次,一次一刻鐘便好。”
宋亦慈見張家婆母衣服被褥均被收拾妥帖幹淨,便知這張氏是個嘴硬心軟之人,對待婆母也是用心的。
“針灸三日一次,再過三日我們再來訪,張家娘子可記清了?”
“記清了,記清了。”張氏見宋亦慈收拾離開趕忙跟上去,送至院前,将剛摘的瓜果塞給她,“我自己種的,宋神醫莫要嫌棄。”
走到院外,張氏估摸着婆母再也聽不見,壓低聲音問道:“我這婆母還需針灸多久,需要銀錢幾何,我丈夫從軍在外,已經是好幾個月沒往家裡送銀子,我不是想要拖欠銀子的意頭,我就是問問,我好去籌籌。”
宋亦慈回頭道:“明日安頓好婆母,回春堂開第一堂針灸講學,你可以來聽聽,我可教授你針灸相關原理知識,當時候針灸也算你的一項本事,其二你擔心的便是藥錢,回春堂還缺打掃之人,到時候欠錢畫押,你若願意便來上工抵債。”
張氏哽咽道:“你的醫館招收女工?你不怕被其他醫館聯合打壓?你願意給我個活計。”
宋亦慈見她不信:“回春堂看女病人的告示還貼在大堂前,你明日可以來看看。”
張氏默默看着宋亦慈戴上幕離登上馬車,呂婷則提着瓜果背着藥箱跟在身後,摸着瓜果一副開心知足模樣,她想起來這藥童是誰了,她去金陵城中曾經遙遙看過一眼的義蓬山莊大小姐。
宋亦慈竟然能請到義蓬山莊千金小姐當藥童。
——
宋亦慈在馬車裡搖的昏昏欲睡,在現代她暈車在古代她還暈這馬車,她實在是受夠了。
呂婷見宋亦慈一副已經睡着模樣,手已經悄悄伸向了籃子裡,籃子裡面的梨都已經水靈靈的看了她好久了,她打算就吃一個,肯定不會被宋亦慈發現的,手剛摸索在籃子邊緣。
“呂婷,吃了梨,你可就沒有午飯了吃了。”
吓得呂婷一個機靈,急忙将手收回去。
“宋姐姐,你剛才在張家說我是你教的第一個弟子,我是不是還要向你行拜師禮。”
宋亦慈強忍着不适睜開眼:“你是不是打算三叩九拜還給我敬幾碗茶?”
呂婷點點頭:“自是如此。”
“待到你能獨自施針救人時,便改口叫我師父,其餘便免了。”
呂婷一手駕車技術極差,馬車停在回春堂門前時。宋亦慈堅持不住直接跑邊上歇息,強忍着吐意。
秋楓聽到馬車聲立馬從回春堂出來迎她,隻見宋亦慈面色慘白,神色冷漠,秋楓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隻見肖雲天一人提着四層食盒正從巷角朝着回春堂走來。
“宋姐姐,你等等我。”呂婷背着藥箱,右手提着瓜果,急急忙忙的從馬車上下來。
下馬車匆忙間被拌了一下,肖雲天穩穩當當的扶住呂婷,沖着她點點頭,“呂小姐當心。”
呂婷隻見男子溫潤如玉,如松如竹,俊朗得體提着巨大食盒。
隻覺得恍惚間,心跳如鼓,一時間不能動彈,她好像也有點明白話本子裡蛇妖為何會被書生迷得團團轉了。
她隻好楞楞了轉過頭看向宋亦慈,“宋姐姐,這是?”
宋亦慈臉色極差,暈車心情不好還要對付肖雲天這個大麻煩,還有個小傻瓜被迷得團團轉,她皮笑肉不笑:“金陵城淮陽縣縣官肖雲天肖大人,呂婷你可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