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又玄不由地皺了下眉頭,留下一個妖和道士在那?他半晌才道:“我賭安德城這些人,不值得你救。”
“好。”任卷舒點點頭,随意道,“我隻賭一人。”
“你賭那道士?”
“對,我就賭那道士,同其塵。”
朱又玄眉頭擰得更緊,“賭什麼?”
任卷舒不假思索道:“我賭他值得救,我也賭他無論如何,定會救那些人。”
燕辭歸看着兩人,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沉默片刻,朱又玄應下,“好,就按你說的來。”
“不是?這是什麼賭法?”燕辭歸看着兩人,“這賭東西,向來都是賭一件事,哪有兩人賭的東西不一樣的,這怎麼賭?就算按你們說的去賭,這何論輸赢?”
本來就不待這人,他又不看點事兒,朱又玄嫌他話多,嫌棄道:“有你什麼事?你倒是哪都插兩嘴。”
燕辭歸急道:“哎?!你這人,還不讓人說話了?”
雪芽柔聲道:“你不用管他們兩個,這麼賭,就這麼賭吧。這兩個人向來都是這樣,不會按常理來的。”
燕辭歸點點頭,也沒再多說。
朱又玄道:“我先去弄點東西吃。”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走,山罔在後面屁颠屁颠地跟上去。
一開始跟得太緊,又轉過頭看三人,一個沒留神,撞到了朱又玄身上,硬生生滾了幾圈又追出去。
燕辭歸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本來想問一下朱又玄,當年淨影給的兩個選擇到底是什麼,還有長空長老和那位女子。現在真不想問他,問了,他也不一定說,可能還會陰陽怪氣兩句。
雪芽道:“我去看一下阿玄,幫幫忙。”
任卷舒把頭點點。
待雪芽離開,燕辭歸才想起來問,“我昏睡幾天了?”
任卷舒看了他一眼,轉身做到旁邊的桌子上,随手摸起野果,“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燕辭歸懵了一下,還以為過去好幾天了。這樣想昨日中午才參加的祭祀,跟同其塵他們分開,晚上見到了朱又玄。
在那幻境裡看了兩百多年,這現實中,才不到幾個時辰?
他晃了晃腦袋,感覺多活了好幾輩子,現在還有點緩不過勁來。擡眼看向任卷舒,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你說,我這拳頭是從腦袋左邊打過去好,還是從腦袋右邊打過去好。”她手上比劃着,咬了口野果,繼續道:“還是說,從上面直接砸下去。”
燕辭歸瞬間捂住腦袋,有些不确定地問道:“卷兒姐,你不會是想砸我腦袋吧?”
任卷舒點了點頭,手裡還比劃着。
燕辭歸欲哭無淚,哀怨道:“不是啊,為啥啊?”
“你知道這麼多事情,那些丢人的,亂七八糟的,萬一說出去,我這老臉該往哪放啊。”任卷舒道,“不如一拳下去,先給你打成傻子,以絕後患。”
燕辭歸連連後退,“卷兒姐,沖動是魔鬼,使不得啊,使不得。我又沒看見啥,也就知道你多挨了幾頓打,是吧。幾次哭的有點醜,小的時候不會貓叫,也沒啥了,是吧。”
任卷舒本想吓吓他的,現在真被說炸毛了,“好啊,燕辭歸,我看你是真的皮癢了。”她說着抄起後面野果砸過去,“還有什麼?都給我說了。”
燕辭歸一手抓住野果,在衣服上蹭了蹭,還咬了一口,“之前聽你說了不少人,你也沒跟他們好過啊,光撩不負責,要是害人家得了相思病,可是要給你扣個魅惑人心的帽子。”
他還越說越來勁了,認真想了想,“嗷,還有,那些小圖書,少看,不好。”
話音未落,盤子就直直沖他砸了過來。
燕辭歸一個下蹲躲過,“說就說,你咋還帶急眼的?”
方才任卷舒的後槽牙就咬的咯咯響,現在是真炸毛了,“我就知道,看了兩百多年,好事你是一點也沒記住。你個小兔崽子,我今天非得給你腦袋錘爛。”
燕辭歸見她要動真格的,身上也不累了,拔腿就跑,嘴裡還不忘解釋道:“冤枉,記得好事,記得。”
“你給我說說。”
“卷兒姐,你先别追了,這樣我也想不起來啊。”燕辭歸一邊躲一邊說。
最後還是被任卷舒按着,“嗙嗙嗙”砸了三拳。
兩人累得不行,一同坐在山崖邊,燕辭歸還抱着腦袋,眼下是通往安德城的河流。
緩了片刻,燕辭歸才開口問道:“碎玉收集完,白厭怎麼除。”
任卷舒看着山下的河流,半天沒說話,燕辭歸看了她一眼,或許是沒聽到,他也沒打算再問。
卻聽她悠悠說了句,“不知道,讓淨影去想辦法呗,我們收集好碎玉就行。要不你問問他,我也挺想知道的。”
燕辭歸搖頭,“那還是算了,肯定不跟我說,還免不了一頓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