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任身着一襲青衫,腰間挂着禦賜令牌,渾身充斥着難以言喻的古樸之氣。
池卿清邊觀察邊與他談論。
不知為何,内心有一種聲音告訴她,此人絕非等閑之輩。
但整場談論下來他溫馴謙和,一點瞧不出錯處來,可這也正是可疑之處,人非完美,誰都是。
還未等她多想,随之尖銳的太監聲再次響起。
“天子到——”
“皇後娘娘到——”
聲音落下,所有人都回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位置,站起身行禮,待他們走到高位才緩緩起身。
天子神色威嚴地掃視衆人,沉聲道:“落座吧!”
“謝陛下——”
随之是此起彼伏的聲響。
看着衆人,天子象征的說了幾句管話,便不再多言。
畢竟宴會是臨時舉辦,并非往常的大宴,不需要太多規矩。
“開宴——”
話閉,宮宴門打開,一種身着紅粉色服飾的宮女魚貫而入。
每人手裡都端着菜品。
天子道:“本次宴邀衆卿家,一來是因為上元節,二來便是想讓各位嘗嘗,禦廚房新做的美食。”②
“謝天子隆恩。”衆人齊聲。
看着宮女布菜,一個個被精美的食品吸引了注意。
水晶龍鳳糕,雪嬰兒,金銀夾花平截。
但這些都不是此次的重中之重。
“犓牛之腴,菜以筍蒲,即以嫩黃的筍尖和蒲心,去配肥嫩的小牛牛腩,以之炖煮,便成了此道菜名牛腩筍尖。”主廚站至宮宴最中間,朗聲道。③
“還有鮮鯉之鱠;秋黃之蘇,白露之茹和薄耆之炙,鮮鯉之鱠。”④
他話落,便有宮女過來布菜。
衆人開始品嘗,菜剛入口就開始啧啧稱贊,埋頭吃飯。
過了一會兒,衆人差不多就吃完了,開始零零散散的開始交談。
江君熠率先站起身,走到大皇子身邊:“今日上元佳節,孤敬皇兄一杯。”
大皇子費勁起身,剛要碰杯,江君熠就收了回來:“不好意思,忘了皇兄近日體虛,不宜飲酒了。”
大皇子面露羞惱:“皇弟還是多多關心自己的案件吧,早日把案件了解,把太子妃娶了。”
“皇弟早過弱冠禮半年之久,如今還不見娶妻,是有何難言之隐嘛,如若有可不必羞愧,大可同問說,你我二人是兄弟,隻要你開口,皇兄定當幫你找尋郎中的。”他一副好兄長模樣。
面上确實不動聲色的瞪向池卿清。
清醒過後他越想越覺得不對,便找來先前那幾個人問,才知道他的行迹被池卿清發現,将他們打暈。
後來他又找人問過,那個時間段除了池卿清主仆無人出去,種種證據都指向了她。
大皇子冷“哼”一聲。
本是想陷害她,不曾想卻被一介女子反将一軍,落得了現在的下場。
她定然不會讓她好過。
江君熠察覺他的視線,側身擋住:“皇兄還是留着自個兒用吧,免得家中一小妾,三位面首弄得皇兄體虛。”
他反唇相譏:“我不娶妻隻是想先把正妻娶進來,皇兄你也知我并非貪圖享樂,喜愛花天酒地之人。”
話落,周圍人的目光都轉向了池卿清。
如今無人不知他們的婚約。
聽他說都紛紛認為江君熠不娶小妾,無通房是為了她。
池卿清離得遠,沒有聽到他們說的話,見他們看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視線久久不散弄得她有些難受,對着衆人笑了笑拉着春夏離開。
池卿清離開後,二人繼續對對方冷嘲熱諷。
見二人這般,旁邊老官員立刻幫助打圓場:“二位殿下可莫要再争吵了,都是兄弟,何須你我他,且郎中又不是隻能看一人。”
他們雖然私下早已因為各種隔閡撕破了臉,但面上還是相愛的兄弟。
聞言齊齊對着老官員點頭稱:“是。”
在他轉頭之際紛紛冷臉,轉身離開。
江君熠離開後并沒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問了一旁的宮女去外面找池卿清。
到了禦花園,江君熠就遠遠看到了她,快步上前叫住她:“卿....池姑娘。”
池卿清行了一禮:“殿下。”
手上擺弄着花,江君熠狀似無意的問道:“你剛才可聽到我們的談論?”
“啊?”池卿清滿頭霧水:“方才宮宴之内人那般多,我們離得遠,怎會聽見....”
江君熠松了口氣:“那便好。”
池卿清再次茫然:“嗯?”
江君熠慌忙擺了擺手:“無事,無事。”
池卿清點頭,後二人不再說話。
周圍人不多,四周都是寂靜。
不知為何池卿清有些緊張,之前也不是沒有獨處過。
她手上把玩着花,如鼓般的心跳聲充斥她的思緒。